日影西斜,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下来,夜枭的声音也时不时从远处传来。
正在浣布的柳芽儿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捏着衣角扇了扇,有凉风钻进衣服里,前胸顿时一阵凉爽。
“咝~”
虽然已是春末,但山风还是凉的,吹在肉上,有些刺骨,柳芽儿赶紧捂住衣角,不让风再吹进去。不得不说,柳芽儿还是诱人的,当她弯腰端起放在泉边的木盆时,领口里两团丰腴的粉白就颤巍巍的露了出来,一如往常那般惹人眼馋,尽管一年来少了男人的抚摸,但依旧泛着诱人的光泽,而个头也不曾减小半分。其实,女人的生活中一旦缺少了男人,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会老的快。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柳芽儿身上,她的身体依旧饱满水润、弹性十足。
抬头看了看桃花山顶渐渐下沉的红日,柳芽儿长长的出了口气,许久才喃喃自语道:“今天晚上,小凡就该回来了。”
叶小凡下山回家,柳芽儿的心情是复杂的,但更多的却是害怕,让她害怕的只是那句话,那句叶小凡上山时留下的话: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孤儿了。
每当想起这句话,柳芽儿的心总被揪的生疼,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里,眼前也总会浮现出那张苍白、稚嫩、坚决的脸,像极了他的父亲叶青叶。按常理来说,一个守寡的女人,身体康健,青春貌美,想要再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桃花村里不知多少男人等着柳芽儿吐口呢,可柳芽儿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她坚定的要等到小凡回来,一切的一切,等小凡回来再说。
殊不知,她的坚定让她从小凡的继母,变成了小凡的女人!
……
桃花山下。
叶小凡送走了真性,看着她消失在银蛇般的山路上,自己也回到了阔别一年之久的小院。
小院里面很安静,月光洒下来,映出了各种器具的轮廓,西墙挂着几匹洗涤过的长布,显然,小院是被人精心打扫过的,否则早该落叶遍地,满院狼藉了。
“肯定是柳芽儿打扫的,难道她一直没走?”叶小凡站在小院之中,有点诧异。当初上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柳芽儿改嫁时尴尬,让她不要因为自己这只拖油瓶而误了再嫁的好年景,谁成想,她一直还在,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推门入屋,叶小凡打开灯,摆在正当门八仙桌上的叶青叶的遗像,清清楚楚映入了叶小凡的眼帘。
“爸……”再见父亲的遗像,叶小凡的眼泪无声流了下来,抽噎的不能自已。
……
上过香,叶小凡泪眼模糊的说:“爸,我给您磕头了!”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再站起身看父亲的遗像时,叶小凡的眼睛突然一亮,从照片上看来,父亲应该是体内有隐疾,眉心春宫空而躁,生气不足,所以才会暴毙,而且那对眼睛里的光芒锋而锐,不是常人应有的,这是在与天挣命啊!挣命之人,性命恰如绷直的弓弦,绷得太紧,终究是要断的。
“难怪父亲五十岁不到就走了,原来是早有隐疾,我还任性的以为是柳芽儿害死了他。”叶小凡喃喃自语着,“看来是我不懂事,冤枉了柳芽儿姨。”
跟随真性在桃花山修习一年回春术,叶小凡早已知道:气者,人之根本也,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是以气足者色壮,气弱者神枯,气清者神明,气浊者光奔,气壮血和则神固,气浊神枯死定期!
而叶青叶正是气浊神枯死定期!
俗话说:人活一口气,人无气则不活,遇人观其气,便能知其性,抑其气则能扰其心,断其气更能杀人与无形。在中医里,气叫做卫气,道家叫做真气,还有人称作元气,回春术里则叫做春气,修回春术,炼的就是春气,而春气源于肾,肾乃先天之本。所以,一个人的肾好了,整个人也就好了。
叶青叶正是因为肾没有调好,是以才会暴毙!
至于怎么调肾,如何炼春气引春流,真性早已教过叶小凡,如今已经小成,不但能帮人调肾,更可借‘舍利金笔’之力,化天地春气入万物之体。只是引春气入万物之体是没有固定章法,只因万物是千变万化的,更因春气是活的,春气,怎么才是活?天地人合一便是活!活才合于道,才能顺遂,才可长久。
当叶小凡再次抬起头看向父亲的遗像时,突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轻轻说道:“这眼光,没有春流,不过是涸泽而渔罢了!”
言毕,叶小凡从腰间摸出‘舍利金笔’,关掉灯光,天窗里恰好有一束月光照进来,刚好照在叶青叶的遗像上。
虽然只有淡淡细细的一束,但这已经足够。
只见叶小凡在月束上轻轻点了一下。
瞬间,天地人突然贯通。
一人,一笔,一束月光,只一下,便点住了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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