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看了小倌善藏身的紫竹一眼,转身走了。
白包子走了许久,小倌善才假装刚折返回来,上前想要查看我的伤势。
“你没事罢?”他一脸的关切瞧着一点假都没有。
我拂开了小倌善的手,冷冷地说道:“你既然要做戏,何不做得像一些,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
小倌善脸上没有一分恼怒之气,而是一脸悲悯地看着我。
“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便不装下去了。”
“你不是人。”小倌善轻轻启唇。
我闻言不由得退了一步,这一世竟然比上一世还要差劲,竟然没几天就被看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把手藏在身后。
本司命回天庭一定要多瞧瞧权谋的话本,竟在这只有本司命的岁数的零头的凡人面前露了痕迹。
“你出手对付贾大官人的时候。”小倌善收起脸上的悲悯,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我愣了愣,原来小倌善早就看出来了,也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烧火丫头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还突然有了能把一个男子撂倒的力气?只是我一直还心存侥幸自欺欺人罢了,那他说的话都是假的罢。
他说的“我信你”,也只是为了赢得本司命的好感罢,魔王善哪怕下了凡,前尘尽忘,也总不会是什么好人。
“那你这几天一直都把我当傻瓜玩罢?”我苦笑着说道。
“我不在乎你是人是妖,我只要你……”小倌善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俯身在我耳旁吐气如兰,“替我取了白庞的性命。”
我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方才的白包子是全然陌生的人,眼前的小倌善又何尝不是呢?
“白庞是谁?”
“方才捏断你的手腕的人。”
“为什么要取他的性命?”
“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手上的手镯。”小倌善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镯。
“我若是不答应你呢?你要再刺我一剑吗?”我问道。
小倌善在听到“再”字时皱了皱眉头,但皱着的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愉悦的事。
像小倌善这般工于心计的人,几乎不会在人前出神,这无疑是会泄露痕迹的,但此刻,小倌善他出神了,他一定是在想什么,他在想些什么呢?
“我不会把你怎样,但是别人会不会把你怎样,就不可知了。”小倌善一边说一边拨了拨手上的衣袖。
他分明是在暗示我有这束情在,我不能离他分毫。
“我可以杀了你。”我上前用手捏住了小倌善的脖子。
这是我在天庭时一直想做但却从未做过的事。
只要再用点力,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最多受些罚。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
小倌善浮在空中,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仍旧是笑眼盈盈地看着我,但却多了几分悲喜不明。
手腕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在想,当初书生善用剑杀我的时候是不是同样忍受着这非人的疼痛呢?
然后又是怎样地把进刺进我的胸口呢?
是落花流水毫不犹豫地把剑刺进我的胸口,还是几分犹豫后仍然义无反顾地把剑刺进我的胸口呢?
我吐了一口血。
果然连上天都是站在上善那边的吗?
他还是书生善的时候,他用剑杀我,却也不见他吐了一口血,如今,他成了小倌善,换我杀他的时候,吐血的人却是我。
“你果真记不得我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
“我要知道为什么你要他的性命。”
“你不会杀我。”小倌善似乎笃定地说道。
他此刻的样子委实是和魔王善别无二致,一样的面目可憎。
“除非你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考虑的,你也可以找人收了我,若是你忍得住每月十五的疼的话。”
白包子是我在凡间难得的趣味相投的朋友,而小倌善这个混蛋,若是他想要算计白包子,本司命饶是有三头六臂也防不过来,虽然白包子已不是上一世的白包子,但我和他之间,委实有几分情分在,舍不得包子馅被别人吃了。
手腕的痛越来越剧烈,让我不得不松开了手。
小倌善掉在地上,我们都狼狈地看着彼此。
“好罢,方才是骗你的。”小倌善忽然轻笑道,一脸的揶揄。
我却是不知道小倌善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但却隐隐松了一口气,也庆幸自己方才没有魔障到把小倌善给了结了,虽然这是本司命两千多年来的夙愿,但吝啬的天帝和难缠的天后,委实不好惹。
本司命虽是一个有格调的神仙,但委实架不住这群愚蠢的凡人百般算计,他们的九曲肠子比天豚复杂多了。
毕竟天豚就只会两件事:吃和睡。
凡人却不止会这两件事。
我忽的怀念起小七来,至少小七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他是我的表哥。”
小倌善的话让我身子一晃,几乎要从凳子跌到地上。
小倌善这厮?和白包子?是表兄弟?难道他们不是……我想起了上一世白包子留在我那里的那一本《分桃往事》。
指不定本司命还能见识一场男萝卜与男萝卜的禁断之爱,小倌善和白包子,瞧着倒是十分有夫妻相,想到这,我心头一动。
小倌善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叹了口气。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回屋子里告诉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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