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三岁的楚文朗转过头,对着众人道:“我要姨姨……谁敢害姨姨……我就要谁死!”
粉妆玉琢的小脸冷冷地板着,奶声奶气的声音有着与大行皇帝一模一样的冷酷。
跪在殿外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燕王朗声道:“大楚虽以仁孝为先,然,念于太子年幼,非皇后娘娘贴身照料不可,皇后娘娘殉葬一事,延后执行。”
一锤定音,众人震惊。
萧婠婠心魂一震,瞠目结舌地看他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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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皇帝顺利出殡,皇后终究没有殉葬。
那些文武大臣虽有微词,但燕王以太子年幼为借口、以辅政亲王的强硬姿态下令,大学士沈墨兮也没有说什么,朝臣也没有当场与燕王叫板。
这夜,楚文朗似乎感觉到一向依赖的姨姨会突然消失,闹个不停,总要她抱,她一放下他,他就大哭大闹。
直到夜深,她才哄他睡下,疲惫地回寝殿。
寝殿没有掌灯,昏暗得看不清,她觉得奇怪,宫人应该会掌灯的,为何今晚没有掌灯?
更奇怪的是,一个宫人也无,她只能自己摸索着点燃宫灯。
刚一转身,她就看见榻上坐着一人,笔挺的坐姿,冷峻的面色,不知是喜是怒。
楚连珏刚刚入葬昭陵,他就堂而皇之地来坤宁宫,这叫宫人怎么想?
传了出去,她这个皇后还怎么当下去?
可是,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对他的念想汹涌而来,占据了她整个身心。
他终究没有无动于衷,他终究不愿自己殉葬,他终究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拉出香棺。
他对自己,到底是有一些情意的吧。
眼眶酸热,心潮起伏,萧婠婠呆呆地望他,动弹不得。
楚敬欢走过来,引臂拥她入怀,不发一言,就这样默默地相拥。
她推开他,淡漠道:“夜深了,王爷尽早回府吧。”
“本王今晚歇在宫中。”他毫不避忌地说道,再次紧拥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的怀抱。
“王爷,先帝刚刚入葬。”她并非装腔作势,只是不想在楚连珏刚刚下葬的今夜,在她还是皇后的情势下,与他做出不合时宜的亲密事。
“本王知道,你怨本王、气本王。”楚敬欢的拇指轻轻地抚她的脸,“婠婠,本王说过,一切有本王。”
“那又如何?”萧婠婠幽凉道,“你是王爷,是皇叔,婠婠是皇后,以往偷偷摸摸,以后也偷偷摸摸吗?婠婠不想再做出有辱皇家、伤及先帝声誉之事。”
他不语,沉沉地凝视她。
她推开他的手,侧对着他,清冷道:“从今以后,还请王爷叫哀家为‘娘娘’。”
剑眉紧拧,楚敬欢毫不费力地拽着她来到桌前,将她抱上圆桌,握着她的双臂,“婠婠,本王知道,先帝驾崩,你伤心难过,但是,你不要忘记,本王才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他的嗓音冷冽沉肃,微含怒气。
“王爷怎知……是哀家唯一的男人?只有哀家才最清楚,王爷是不是唯一。”她冷冷地嘲讽。
“不是唯一?”他怒问,“先帝宠幸你了?”
萧婠婠看他一眼,转开凉薄讥讽的目光。
楚敬欢喘着粗气,骤然倾身,紧扣她的身,攫住她苍白的唇,狂肆地噬吻。
她“呜呜”地叫着,挣扎,闪避,却无法推开他分毫,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吻,狂野如火,吻得她晕头转向,渐渐地招架不住。
实际上,她无法拒绝他的靠近与索吻,无法不为他心动……在他的强势中,她找不到自己了。
的吻,变得深沉缠绵。
她深陷在他火热的怀抱中,在他的热吻中颤栗。
“说!本王是你唯一的男人。”楚敬欢宠溺地命令。
“哀家要就寝了……”萧婠婠推着他的胸膛。
“说!”
他强硬地逼她说,她不说,避开他的目光,他将她锁住怀中,作势又要强吻她。
她侧首,不得已地点头。
他移过她的下颌,盯着她,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萧婠婠挣扎着要下来,“王爷,放开……”
“本王怎会让你殉葬?”楚敬欢的鼻尖轻触她的鼻尖,“婠婠,本王不贪心,只要你一生一世。”
“可是,婠婠不想有损皇室声誉。”
“一切有本王,你不信本王吗?”
信!
萧婠婠没有回答,眸光宁淡。
他郑重道:“本王不会委屈你,也不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大楚国的污点。”
也许,她应该相信,他做得到,她应该给他一点时间,等待奇迹的出现。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今晚,本王陪着你,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她立即摇头,“王爷,不行……万一被宫人看见……”
楚敬欢抱起她,直往凤榻,“不会有事的,本王只想你安安稳稳地歇一晚。”
————
太子年幼,燕王辅政,每日的早朝,楚文朗有时出现在奉天殿,有时没有出现。
无论太子有没有出现,燕王都站在御座的斜前侧,与群臣商讨,俨然一国之君。
如此,国事政务由燕王独揽,变成名副其实的摄政。
手握重兵,朝政稳定,文武臣工对燕王摄政不敢有异议,对燕王提出的政令,也没有提出太大的意见,只有沈墨兮会提出一些尖锐的异议。这二人时常在早朝上争论,其他大臣保持缄默,看他们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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