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白给你干活不打紧啦,谁让你是我师父,可这个月徒儿得给家里送钱了。除了工钱。师父让我干啥我都干,我保证!”同喜举起一只手发誓。
“滑头!你来了丰州也会耍嘴皮子了!”苏妙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下。用盖子密封住炉子上的陶罐,待酱汁自然晾凉后,抱着来到院子里。
打开地窖,地窖里有个铁做的柜子。柜子是嵌在地底下的,柜子三面用铁板封住,铁板后面全是冰。那柜子就是一个小型的简易冰箱,苏妙把罐子放进冰箱里。重新盖好,关上门,一转身,吓了一跳,周诚正站在院子里,距离她只有一步远。
“出来做什么?”她狐疑地问。
“柴用完了,我来拿柴。”周诚回答。
苏妙点点头,周诚就从她身侧经过向柴房去了。苏妙一直看着他进了柴房,这才从后门进入酒楼,还没进厨房,纯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语无伦次地嚷嚷道:
“妙姐姐,妙姐姐,吓死我了!前面,吓死了!”
“前面怎么了?”苏妙莫名其妙。
“文书!文书他娘来了,发了好大的火气!好可怕!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女人,简直像疯了一样,上来就打,再这样下去文书会被打死的!天啊,我还以为奶奶已经很可怕了!”纯娘蹦着脚惊恐地叫道。
“比奶奶还可怕?那一定很可怕!”苏妙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拉着她的手向一楼大堂去。
一楼正在发生着令苏妙瞠目结舌的一幕,文书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穿着苏妙送给他的那件灰蓝色短褐,没法子,他的所有衣裳都是打了补丁的,穿着服务客人有碍观瞻。他一声不吭地跪着,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妇人,头发花白散乱,瘦骨伶仃,大冬天里穿着夹棉的衣裤,衣裤上密密麻麻地打着补丁,就算那张脸洗的再干净,这样的打扮也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个要饭婆。那妇人相貌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面黄肌瘦,满脸皱纹,皱纹多的已看不清长相。肌肤呈现不正常的灰青色,连嘴唇上的肉都好像瘦干了,她表情狰狞,一只鸡爪似的手握着一根烧火棍,正在狠狠地向文书的身上抽打,一边抽打一边厉声骂道:
“小畜生,你竟然敢骗你娘,说去先生家念书,原来是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我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念,连考了十年都没考上一个秀才,你气死我还不算,现在胆子肥了翅膀硬了竟然还敢忤逆我!我一个人把你养这么大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你可知道,你这个不知道感恩的畜生,混账东西,我生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伺候人的?你还卖了你爹的砚台,你这个不孝子!我费尽心血把你养这么大为的是什么!你气死我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考不中秀才不许出门,我是因为你说有先生肯教导你才让你出来的,结果你骗我!你这个混账居然敢骗我!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
她的眼神很空洞,即使在盛怒之中,那一双眼依旧如万年枯井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除了狠厉就是狠厉,她的全身上下都是狠厉。面前跪着的人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一举一动却仿佛面前这个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尖刺的烧火棍半点不留情地向文书抽打去,身上穿着衣服被打得怎么样看不出来,他那张因为吃了饱饭好不容易才养过来的白皙瓜子脸却彻底破了相,血痕一道又一道,他却仿佛不觉得疼似的。一声不吭,木然沉默地跪着,直挺挺地跪着,任由他娘下狠手抽打他,也不知道他是习惯了觉得不在意还是不善言辞不会辩解,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母亲消气。
文氏狠厉着一张瘦窄的脸,又一棍子重重地向文书身上打下去。这一棍子正中脑袋。鲜红的血顺着额头哗地流了下来,很快淌过眼睛,模糊了视线。文书不得不闭上那只眼睛,却仍旧一声不吭直挺挺地跪着。
纯娘恐慌地捂住嘴巴,连苏婵的脸都微微变了色。
“这娘们儿疯了吧!”宁乐瞠目结舌地低呼。
在苏妙看来,这已经不是在教训孩子。这是虐待。
文书头上的鲜血并没有拦住文氏的殴打,她仿佛看不见似的。再不然就是习以为常,她不依不饶地继续用烧火棍抽打文书。
“菩萨啊,我只是上个茅房这是怎么啦?”胡氏从后院进来,眼前的一幕已经让她震惊了。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两步上前,在文氏又一次挥动手中烧火棍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火冒三丈地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跑我们酒楼来撒野,还打我们这儿的伙计,阿阳你在干吗,还不快把这婆子送去衙门,疯子当街乱打人这还了得!”她生得膀大腰圆,要制住细瘦的文氏太容易了。
陈阳正忙着把还跪着的文书拖开。
“大娘,这是我娘。”文书见胡氏气得骂将起来,连忙解释。
“你娘?”胡氏一愣,看了一眼满脸戾气的文氏,“你小子还有后娘?”
“亲娘。”文书接过纯娘恐慌递过来的帕子,捂住受伤的额头,小声回答。
胡氏越发震惊,看了气得面孔狰狞的文氏,就差说一句“我的乖乖”。她自诩是个严厉的母亲,单是苏婵到处打架时就抽断了不计其数的藤条,可她也没到恨不得把孩子打死的地步,更何况在她看来文书这小子比苏婵那丫头乖巧多了。
“有事到后院去说,你们在这儿会妨碍客人。”苏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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