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心眼把侧门关起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去倒垃圾了,一边走一边还在想或许是自己多心。那人说不定是走累了站着歇歇脚。
哪成想提着两个空垃圾桶回来,那人竟然还站在墙根下。这一下文书心里更狐疑了,很怕对方是提前踩点的坏人。想上前去问个清楚,但他到底是个读书人,没什么勇气,脚步顿了顿,一边想要去询问一边脚步自己动起来从那人身旁擦过向院子里走去,在走过那人身旁时忐忑不安地停住脚步,回头去看那人。就在这时,却听那人忽然很陶醉地叹了一声:
“好香啊!”
细声细气,柔软动听,声脆竟如银铃,这居然是一个姑娘!
文书的心跳了两跳,他对女孩子不在行,认识的女人除了自己娘就是苏记里面那几个,苏记里那几个他除了对是他恩人并且性子比男人还豪爽的苏妙能说上两句,对其他人则完全不行,站苏娴面前他就两腿发软,对莫名讨厌他的纯娘他头皮发麻,至于脸永远比冰还要冷的苏婵,他压根就不敢搭话。时至今日,他面对女孩子仍旧十分紧张。然而眼前这个女孩子很怪,下雨天站在别人家门口赞叹“好香”,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万一是歹人就不好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里的垃圾桶放下,犹犹豫豫地蹭过去,说:
“你……”
那人疑惑地回过头来,斗笠檐抬起,一张如清水芙蓉的俏脸映入眼帘,顿时让他呼吸一窒。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生的极是灵动,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深深的笑涡,就连塌下去的鼻梁都带着活泼,娇小清丽,眉眼带笑,神采飞扬,在烟雨朦胧中仿佛一只俏皮可人的小花精,那是只会在神话故事里出现的淘气爱恶作剧却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小家伙。
少女看见文书,仿佛有点惊慌,抓了抓包子似的小脸,一叠声笑说:
“大哥,我只是站着闻闻,你别生气,也别告诉人,我这就走,这就走!”她一边笑着说一边就要逃走。
“哎……”文书没想到他开口之后会是这么个结果,眼看着小姑娘似被他吓着了竟然要逃走,愧疚起来,要叫住她。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妙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在这儿干吗?”
文书回过头,果然是苏妙撑着伞从院子里走出来。
“东家,怎么出来了?”
“六子去打酱油到现在还没回来,厨房等着用呢,舅舅老毛病一犯厨房里也跟着乱了套。”阴雨天胡大舅关节疼得不行不得不休假,六子作为临时买办丢三落四的让人头疼,苏妙说着人已经走出门,看到前方还有一个正要离开却站住了的身影,一愣。
“妙姐姐!”那少女嫣然一笑,笑得非常纯真活泼。
苏妙微怔,看了她一会儿才认出来:“啊,你是前几天才搬来的对面绸缎庄的大姑娘!”五日前对门吉庆绸缎庄家的大姑娘刚从乡下被接了过来,那一日苏记刚开门,苏妙正在门口望天,这姑娘搬过来时在门口看见她,很热情地来跟她打了招呼。
“我是陆慧。”少女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苏妙笑笑:“这大雨天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等人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帮店里送料子回来。闻到你们店里饭菜的香味,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儿,走不动道了,想闻一会儿再回去。”
这姑娘也忒实诚了点,苏妙忍俊不禁,才要说话,就在这时。陆慧的肚子里响起了很大的一声“咕”。天下着大雨。她又穿着蓑衣,肚子咕咕叫本不应该能听见的,可是这响亮的一声却十分清晰。清晰到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一瞬间世界仿佛变得很安静。陆慧的脸刷地涨红,害羞地捂住肚子讪讪地笑。
苏妙更觉得好笑,笑出声来。说:“你饿了吧,既然觉得我们店里的饭菜香。何不进来坐坐尝尝我们的招牌菜?”
陆慧只是笑,手伸进衣兜里翻出两粒碎银子给她瞧,腼腆地小声问:
“我这点银子不够下馆子吧?”
“不够。”苏妙看着她布满了厚茧一看就是常干粗活的小手,干脆地回答。
“我就猜不够。”陆慧尴尬地挠挠头。笑说,“妙姐姐,我先回家了。”说罢。转身正要回家去,哪知才一转身。肚子里又一次响起来很大的“咕”声。
苏妙笑了一声,对着越加尴尬的陆慧说:
“我正要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吃,我分你一半,不要钱。”
“真的吗?真的吗?”陆慧像开饭了的小狗似的激动兴奋,霍地窜到苏妙面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充满了期待与欣喜,若是有尾巴的话她此刻一定会摇断尾巴。
“我吃的和店里的不一样,不介意吧?”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苏妙很喜欢她,笑问。
“不介意!不介意!”陆慧把头摇成拨浪鼓,双眼灼灼地看着她,愿望迫切地说,“我想吃!”
又诚实又单纯,充满希望的样子仿佛一只刚出生不断扑闪着翅膀的雏鸟,苏妙笑了笑,带着她从侧门进去。
文书盯着那个叫陆慧的姑娘,他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对门的大姑娘,只是觉得这么一个相貌甜美可人的姑娘为什么会在吃的面前这么没有尊严,看起来傻乎乎的,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些丢脸。
陆慧在门廊下脱了蓑衣,苏妙把她带进厨房对面的一个小间,那里是工作时间员工的餐室。一张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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