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断断续续的说:“他打了我,打了我……”
不知怎的,锦夫人只觉得那双眸子无端的令人害怕。她见已经行刑完毕,便不再多留,急匆匆的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句话,别人不明白也就罢了,她却是听的分明,那傻子的意思是,王爷罚了她,便也是留下了她,如此一来,这最后的赢家,反倒是成了这个傻子。
越想越觉得心里头渗得慌,按理说,这傻子根本就不会懂这些事儿的。锦夫人一路上都是惴惴不安的。
瑶光糟了罪,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像是去了半条命一样,怜儿站在一旁唤她,她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皮子,没多久就又耷拉了下去,没有多少活气儿。
怜儿摇头叹了一口气,低头对她说:“姑娘,这药还是上了吧,若是再耽搁下去,背上怕是要留疤了。女孩子留了疤就不好看了,更何况,姑娘生的这么美。”
她见瑶光趴着不动,也不搭话,便擅自做主,开始给瑶光上药。
瑶光的背上,娇嫩的肌肤已经被板子打烂了,怜儿小心翼翼的给她掀开衣裳,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
“嘶……”瑶光疼得直抽气。
怜儿的动作一顿,咬咬牙,却还是继续了。
衣服被撕下来的那一刻,怜儿看着瑶光的腰窝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那块完好的肌肤上,一朵梅花似的胎记,像是刻在了肌肤之上,盛开的雪梅,是大红的颜色,栩栩如生。
怜儿死死地盯着那块胎记,动弹不得,她的手,竟是在抖。
瑶光见她半晌没有动静,又抬了抬眼皮,轻声唤了一句:“怜儿?”
怜儿吸了吸鼻子,继而有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坐在床榻边,一边上药,一边问:“王爷发了姑娘,姑娘可恨王爷?”
瑶光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容殊待我好,我不恨他。”
这句话差点让怜儿眼中的泪滚落出来。
她哽咽着,又说:“姑娘说的对,你不该恨王爷,要怪就怪皇上,如果不是皇上喜欢美人,姑娘也就不会被那些人盯上,也不会因此而受苦。”
说者只是为了泄愤,而听着却长了心。
在这一刻,瑶光在心里把从未蒙面的帝王划为恶类,并且深深的讨厌上了。
☆、15
夜里,瑶光做噩梦了,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那是一望无际的火海,红光冲天,她被困在里面,不敢动弹分毫,火舌舔着她的肌肤,又烫又疼。她等着人来救她,可是,周围除了房屋倒塌声和木头燃烧响起的噼啪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她被困在火海里,再也走不出去了。
瑶光哭着哭着,就从梦中醒了过来,那种痛苦,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一样,可是她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那痛还残留在心窝。
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握着她的手,给她冰凉的手掌传输温暖。
瑶光愣愣的看着那人,傻了一样。
容殊皱着眉头问她:“方才做了什么梦?”
他以为,这个心思单纯的丫头,不该有那样痛苦的梦境才对,她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也不会恨人,看起来傻傻的。可是,深陷梦魇的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了。
瑶光依旧是愣愣的,听到容殊问话,这才摇摇头,梦里的场景,她不记得了,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她好像醒不过来了一样。
容殊伸出手,抹了抹她冰凉的脸蛋,柔声问:“你不肯告诉本王?”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某种暗光一闪而过,眸色随即沉了几分。
瑶光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比那些小动物还要敏感。
她抓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好疼!”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后,那已经缠上了纱布的肌肤之上,点点的红斑,像是盛开的腊梅,透着一股罪恶感——他以为,她说的是伤口好疼。
容殊没有再开口,瑶光就不吭声不吭气,只是眼睛依旧盯着他看,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怨怼。
良久,瑶光忽然松开了容殊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容殊以为她只是口渴了,吩咐她不要动,便转过身去给她倒茶,待他端着一杯茶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怔住了。
瑶光在他身前跪了下来,脑袋伏得低低的,就跟府里头的那些下人一样。
他还未弄清楚她的意图,就听见她说:“王爷,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待我好,你要送我走,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一个人的时候,好可怜的。”
她的声音哑哑的,并不好听,却让听了的人觉得莫名的揪心。
是了,在小渔村的时候,那些人将她当成神,却并不会给她亲情和温暖,他遇见她的时候,是在破庙里,什么都不懂的瑶光,像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一样,尽管这样,却依旧逃脱不了那些淫贼的惦记。
她过得不好,如浮萍般在这尘世飘摇游荡。
是他救了她,可是,他又即将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那一瞬间,这个冷面冷心的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瞥开了视线,不愿意再去看她。那样的一双眼睛,会让他动摇的,会让这么多年的坚持,付诸东流的。
他闭上了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待再次睁开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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