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约离开房间的时候已近十二点,因为哭的关系,两只眼睛都肿了,回房后被纪随州看到,心疼地搂进怀里安慰了半天。
有时候人显得十分渺小,无论你有多大的权势和财富,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这一点上,纪随州有点佩服方成就,能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可有时候他又觉得,方成就似乎太厉害了一点儿,从隋意案到现在过了将近十年,这十年来他做了这么多恶,居然一直没被人发现。不得不让人惊叹。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犯罪的天才。
第二天一早,尹约起床下楼,发现张秀丽已经起了,正站在楼梯口等她。一见她对方就提出要走:“我给孩子他爸打电话了,他让我回去。我们买了今天下午的火车票,不能再耽搁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一张从甘肃到b市的火车票可不便宜,浪费不起。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还是要回去过正常的生活才行。毕竟还有个孩子正在家等着他们回去呢。
尹约体会到她的难处,也没有再强留,只让她一定要把早饭给吃了。吃过后又让阿姨蒸了很多包子馒头,给她塞了满满一包。
张秀丽那个包,昨天来的时候装的全是何美希的东西,今天回去的时候全成了吃的,看起来依旧鼓鼓的。
那是人家的家事,尹约觉得不好管。可不管又不行,她实在不想张秀丽就这么跟丈夫回去。看她对男人的态度,平日在家里何召强肯定对她十分粗暴,非打即骂,才让她一见男人就吓成那样。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良配。
可是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离婚显然不现实。那种地方民风纯朴,像张秀丽这种年纪的女人即便离了婚,日子也不好过。而且尹约看她的意思,根本也没想过离婚。她稍微试探一下,张秀丽就头摇得跟什么似的。
“过了一辈子了,哪能说分就分哪。我再忍几年,等儿子大了就好了。他也是这一年,美希出事后脾气才越来越坏的,平时不喝酒不发脾气。”
也不知真的假的。尹约不放心,坚持要送张秀丽去车站。
她本想打车,结果纪随州派了老秦开车过来。尹约看着老秦那张严肃起来有点吓人的脸,心生一计,把他拉到旁边咬耳朵。
老秦一脸为难:“太太,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最好不过了,你让我唬人,我怕会穿帮啊。”
“别谦虚了秦叔,昨天你站我后面那气势,说是黑/帮老大的跟班也有人信啊。你就别笑,冷一点就好。”
老秦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
他开车送尹约和张秀丽到了那家招待所门口,张秀丽的丈夫何召强已经退了房等在门口,本来脸色有点不高兴,结果一看到纪随州的车和车上走下来的人,不由就愣住了。
老秦不笑的时候,还真有点凶相。
他是常年跟在纪随州身边的人,虽然天性温和,但狐假虎威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做。他从下车起就没正眼看过何召强,只一个劲儿地跟张秀丽说话。张秀丽本来有点怕他,但尹约在边上,加上他对自己说话口气还好,就小声地问什么答什么。
“东西没什么,都在我包里了。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亲戚一场,你以后来b市就来找我,有什么难处也跟我说。别的没有,手里人有得是,谁要敢跟你们家犟,我就派人过去把他家房子都给铲平。”
尹约在旁边听得都想给老秦鼓掌,这么横这么不讲理,哪里像纪随州的司机。他以前给江泰开过车吧。
张秀丽有点发懵,一句话说不出来。老秦就继续在那里瞎编,什么跟张家是远亲啦,以前她家帮过他们啦,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类的。
总之一句话,谁敢给张秀丽脸色看,他就把人直接活活打死。
自由发挥了一通后他悄悄看尹约,发现对方示意他够了,这才像是注意到了何召强,用淡淡地语气招呼对方上车,送他们两人去火车站。
尹约真想给他鼓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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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张秀丽,尹约转身回家。
元旦补习学校放假三天,她除了满堆的卷子要写,别的也没什么事儿。
家里安静得很,阿姨拿了衣服去干洗店。尹约进厨房偷了个还热乎着的包子,边呼边准备上房的时候想起张秀丽交给她的那些东西,于是开门进门,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股脑儿搬回了自己房间。
本来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放起来,结果拿到一个本子翻开一看,尹约就有些停不下来。
那是何美希用来记杂事的本子。诸如提醒自己下班要带什么东西回家,哪天要给某某人打电话。还有随手记下的电话号码,地铁站名,又或者是一长串的字母加数字。
那是什么东西,密码吗?可是是什么东西的密码。肯定不是□□,估计是什么网名的密码。
再往后翻也有只言片语的感慨,诸如自己最爱妈妈,想要努力工作,带妈妈离开那个贫穷的地方。想在大城市买房子,努力奋斗之类的。
零零散散,有感而发。难怪张秀丽不舍得烧,那都是女儿对她满满的爱意。
尹约翻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堵得慌,就把那本子放了回去。她收拾好东西拿出试卷,扑在书桌上开始写作业。
写到一半的时候纪随州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推了应酬,早点回来陪她,还问她想去哪里吃饭。尹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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