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分钟,两分钟……
“麻醉药效上来了,我要帮你脱衣服了。”
清冷的声音落下,顾曳轻轻解开她上衣扣子,袖口、领口,无暇的肌肤裸-露出来,然后一直到最里面的那件轻薄的内衣……
苏黯猛地睁开眼,“为什么我还没睡着?”
顾曳嗤笑一声,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似的看着苏黯。
“我打的是腰麻,你如果不是真的困了,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睡觉
于是乎,深山之中,一场史上最为尴尬的阑尾炎手术就这样进行了。
没有专业的手术台,简陋狭窄的房间里,苏黯几乎一-丝不挂地躺在光洁的床板上。顾曳埋头手术,也不知道给她挡上个什么帘子,就让她亲眼看着他一会儿拿刀一会儿拿镊子,在她肚子下面动来动去。
闷热潮湿的空气里,突然有一股血腥味涌弥漫开来。
过了一会儿,苏黯偶然发现顾曳洁白的手套上竟然绽开了几朵红色的花蕊……那是她的血吧?苏黯屏住一口气,再也不敢继续看下去。
闭上眼,她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画面,总有种看美国恐怖电影的感觉。电影里常演的镜头不就是一个活人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板上,一个医生面无表情地切开她的肚皮?而人的六感之间又是可以相互弥补的,苏黯刚一闭上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触感仿佛更加灵敏了,她总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肚子周围蠕动,也能感觉到空气在腹腔里流动……
这种体验,实在是又惊悚又新奇。
“不早了,睡吧。”
二十分钟后,顾曳放下手术刀,拿起了准备已久的缝线缝针。
“……”
苏黯欲哭无泪,有人在手术过程中听到过这么暧昧的语句吗?
“我……我如果睡着了,那醒来之后怎么办?”她悄悄地睁开眼,一脸担心地看向顾曳。
难道她真的要躺在床上一-丝不挂,让同行的小伙伴轮流观光吗?
“我守着你,谁都不会进来的。”修长的手指飞速穿梭,顾曳戴着纯白的口罩,一双深眸专注而坚定。
本身手术环境就差,夏天湿热,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动手术,伤口一不小心就会感染。人多了只会带来细菌和病毒,医院的人好歹经过专业训练,这种最起码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谁都不会进来,手术之后,他们只会把这间房子隔离。
“……”
苏黯双颊泛红,顾曳这么肯定,那就意味着这间房子只会有他们两个人出入。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这样相处下去,他和她难道真的不会发生出什么事情吗?
苏黯赧然地看着顾曳,异常的娇羞。
“苏黯,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能就没法手术了。”抬起头,顾曳直腰看她,剪断了最后一根线头。
苏黯听见“咔嚓”一声,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睡了,你走时帮我关灯。”
修长的手指还捏着银白的长针,闻言,另一端的缝线微微一滞。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走吗?四人寝的连铺床,他就算留下那也不会妨碍她什么。结束手术,他转身放下手里的工具,开始准备清洗用品。
口罩、手套、手术刀、工作服……常年在医院工作的人都是有洁癖的,顾曳没有,所以他只简单地消了四次毒,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
灯关了,房间里落入了一片寂静,顾曳紧贴着苏黯的身子躺在床的外侧,和衣而眠。漆黑的夜里,他深眸黑亮。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你安心睡吧。”
他知道苏黯还没睡着,因为他临上-床前,帮她换了件消过毒的睡衣。但中途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柔软,某人呻-吟了一声。
“……”
闭着眼,苏黯紧咬住下嘴唇,把头扭向另一端。
“你,你能离我……稍微远一点吗……”
她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可她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喷薄在自己的脖颈间,痒得她睡意全无。
勾了勾唇角,顾曳拽起衣摆,顺着她的意思往后退了半米。
“这样可以?”
夜深了,顾曳迟迟没有等到答案,恐怕是那人先睡了。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斜照在狭小的室内,顾曳长睫微动,摸索间,抓住了苏黯的手。
幸好,幸好他回来的及时。
在电闪雷鸣的天气里翻过荒山野岭都不算什么,只要——她没事。
.
第二天,天蒙蒙亮。
隔壁屋子里的众人还躺在被窝里没睡醒,就听见昨夜手术的那间屋子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叫声不大,却痛彻心扉,听见的人都犹如醍醐灌顶,纷纷坐起身来。
“是不是昨晚的手术出什么事了?”
“不会吧,这都间隔多长时间了?”
“小小的阑尾炎确实不至于啊……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手术是顾主任搞不定的呢!”
“咱们神经科又不管阑尾!再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多差啊……刀口感染之类的都很正常好吧?”
“……”
同一个屋的护士交头接耳,嘟嘟囔囔。高岚和小蕊各顶着一头乱发,面面相觑了几秒……
糟了!
二人连忙简单地套上两件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
“苏黯!你怎么样了?”
“组长,你没事吧?”
两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窗下,但是房里的窗帘拉着,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她们俩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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