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皮甲沾上绿的汁液,仿佛与斑驳的树干融为一体。鹳辛尽量缓慢地撕开皮制
护肩,然后拿出飞叉,把叉尖刺进肉中,挑出那枚黑矅石制成的箭头,脸上冰冷
得没有丝毫表情。
离鹳辛不远的一棵松树后,白衣如雪的鹤舞跪坐在地上,双手按一个年轻汉
子背后。
和大多数南荒男子一样,祭彤也没有束发的习惯。茂密而虬曲的棕红色长发
披在肩头,仿佛一头粗犷的雄狮,又像一团烈火。他盘膝坐在地上,气恼地瞪着
眼,口中冒出的火苗几乎烧着牙齿间的树枝。
鹤舞在他身后说:「咬紧!」
祭彤「呸」的一口吐掉树枝,低声道:「哪儿有那么痛!鹳辛中了一箭,自
己就拔出来了,难道我不如他吗?你尽管动手,我祭彤皱一皱眉头,不是火神的
子孙!」
鹤舞板起俏脸,「捡起来!咬住,不然就不管你了。」
祭彤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树枝,重新咬在嘴里。
鹳辛忽然跃出,飞叉在十丈的空间内一闪而过,笔直朝一名武士的喉咙刺去。
那名武士反应极快,举盾格住飞叉,右手举起石矛朝他掷来,角度狠辣之极。
鹳辛仿佛一只捕猎的水鸟,在空中一旋身,石矛贴着他背后的皮甲掠过,接
着反身伸手一抄,将矛尾抓在手里。
追来的是两名武士,他们举起包了皮革的木盾护住身体,一人从腰里拔出短
剑,另一人举起石矛,缓步朝鹳辛逼来。
鹤舞低着头,对两边的对峙置若罔闻,她用一把银制的小匕割开祭彤的葛衣,
露出他背上一条发黑的伤口。
祭彤在离城时遇到了一队枭武士,他且战且退,缠斗中背上挨了一刀,幸好
鹳辛与鹤舞及时赶到,将追来的武士尽数击杀,才逃脱险境。
三人一路进入密林,利用遮天蔽日的树木躲避枭骑。但离会合的地点还有数
里,祭彤伤口的毒性发作,他们只好停下来,在林中祛毒疗伤。
鹤舞先给祭彤敷上拔毒的药物,然后助他把毒素从伤口逼出。亏得祭彤体质
强壮,支撑到现在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待毒液流出,鹤舞取出一小瓶液体,
涂在伤口上。祭彤背后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浑若无事。
鹤舞啧啧称赞道:「真是硬汉子呢,这样都能撑住。」
祭彤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根本不把这样的疼痛放在眼里。
鹤舞把一根细树枝放到祭彤嘴边,「点上。」
祭彤从嘴角吹了口气,引燃了树枝。
鹤舞嫣然笑道:「咬紧牙哦。」接着用树枝在祭彤的伤口上碰了一下。
一层蓝幽幽的火焰突然在黑色的伤口上燃烧起来,祭彤背上肌肉猛然绷紧,
口鼻发出一声闷哼,牙间「格」的一声,将树枝咬断,额上冷汗直流。
鹤舞揶揄道:「祭少,这点小痛对你这样的好汉来说,算不了什么吧?」
祭彤瞪大眼睛,脖颈涨起,他吐出树枝,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痛—
—痛死我了!」
鹤舞扬手拂灭火苗,低笑道:「不充好汉了?」
祭彤痛得七情上脸,恨声道:「死丫头!你用的什么?」
鹤舞掩口笑道:「这是烈酒里淬取出来的,算不得是药,不过能祛毒止血。
瞧,伤口都收住了,连包扎都不用。」
这是鹳辛次与枭武士正面交手,这些敌人不仅骨骼粗大,勇力过人,而
且招术古怪,每一击都伴随着野兽的咆哮声。若不是能看到他们面甲下凶残的面
孔,鹳辛几乎以为他们是能够直立的野兽。
鹳辛左肩中箭,虽然箭上没有淬毒,但也影响他左手的动作。忽然树林上空
传来夜枭振翅的声音,一名武士发出尖亢的鸣叫,头顶的枭武士也发声相应。
夜枭无法飞入密林,三名武士随即从枭背跃下,加入战团。鹳辛右手挽住石
矛,左手拿着另一柄飞叉,作为近战的匕首,将五人尽数挡在身前。
五人联手,鹳辛面对的压力大了不止一倍。在云池宗,鹳辛一向以身法见长,
但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双足陷入土中,以硬对硬,以强攻强,不惜使出搏命的招
数死守脚下方寸,不退半步。因为在他身后,就是正在驱毒疗伤的祭彤与鹤舞。
三柄石矛同时刺来,阳光在嵌在柄中的黑曜石上流淌,仿佛一点在矛尖燃烧
的太阳火。鹳辛右手横矛,左手用飞叉架住三柄石矛,接着左手一翻,飞叉脱手
而出,刺在一名武士胸侧。这是他护身的飞叉,扬手一招便又飞回手中。
06
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士踏前一步,双手握着一把制作粗糙的长刀,劈在鹳辛的
矛尖上。黑曜石是火山喷发时凝结成的岩石,属于天然玻璃,由于掺杂不同的矿
物而呈现出不同颜色。用黑曜石打制的刀具锋利异常,锋锐远远超过人类炼制的
各种刀剑。但黑曜石虽然锋利,却缺乏韧性,容易破碎。鹳辛手上一震,黑曜石
制成的矛尖已经被击得碎裂。
鹳辛手中的石矛被挑起,他顺势一摆,用矛尾刺在一人腿上,然后沉下腰,
将石矛夹在肋下,借助腰腹的力量横矛疾扫。五名枭武士各退了一步,然后再次
上前,那名被飞叉刺中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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