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想要报仇,可审视当下,哪怕贵为沈越,也还不过区区正五品官员,要沙鸥这块白r_ou_去撼动中央一品官宦,不啻于登天。单单就这份无力感,就已足够让人绝望,沈鲤还想盘问什么,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良久,才叹气道:“我答应你。但也望你量力而行,你母亲必然不希望这么快见到你。”
闻得师傅应承,沙鸥终于松了口气,说出这番话,似耗尽沙鸥积蓄的勇气,此刻小脸已是s-hi透,分不清冷汗泪水。但胸腔的沉闷,经过这一番话,终于透气一些,沙鸥不求太多,感激地看了师傅一眼。
原来临行前一见是为此而来,沈鲤想起沙鸥偶尔的几次提及母亲,脸上总是写满怀恋,不由得思量起自己,若不是遭人整蛊,也许日子从来都是平静。不敢想象,蓬门为君开小倌,究竟有多少人,是被毁了家庭断了前途后丢进这里的,这一块笑闹地,底下究竟埋了多少仇恨。回头看沙鸥,见哭劲过后的小脸惨白,沈鲤道:“照你这样耗命,过两年就可以升天了,还想整垮人家,玩笑!”
沈鲤总是知道怎么劝说才有效,果然,沙鸥应道:“好,就算为了等这一天,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语调拖长,欲言又止,沈鲤也没打断,只见沙鸥沈默片刻后,话题一转:“师傅……你来到这儿,应该很开心吧?”仪表仍是一派清淡,但方刚与师傅一席谈话,沙鸥就知道,师傅应该是遇到了一个能够打开他心结的人。
沈鲤正要安慰,却被沙鸥止住:“算了师傅,就当我说个笑话。时间差不多,不然郑鸨头的人又该催了……”顿了顿,沙鸥起身,抱住沈鲤道,“师傅,今后山高水远,您一定保重。”沙鸥说罢便起身,却被沈鲤一把摁回座位:“真说起来什么都忘了,我才吩咐丫头去准备汤药,你喝了再走。再说,才给你卸了妆,就这样子惨淡着回去,让人撞见了看以后还有谁敢翻你牌子。”
沙鸥回头看看沈鲤,积了。如果是以往,师傅肯定会任随自己去,冷眼看自己遭罪,毕竟教训挨了才会长记性。而今……师傅,真的变化太大。心里那几分嫉妒得承认,但更多的,是欣慰,欣慰残酷的现实中,挂心的人能够得到庇护,哪怕只是一段光y-in。沙鸥想着,笑着闭了眼,任师傅蘸了脂粉的柔软指触,装点自己脸庞……
当日下午,玉漱引章跟其他两个小厮就着手收拾行囊,第二日用过早膳便动身出发了。玉漱回家心切,再不肯乘马车,引章向来跟随玉漱,自然也不肯上车。俩漂亮丫头行在山林道上行走未免招摇,就在一行人为难的时候,唯有沈鲤神态自若,默默推了俩丫鬟进屋,不一会儿,再出来的,已是两个俊俏公子。
骑行果然快捷,一路顺遂,经半月行程,便已抵达杭州,本想着一鼓作气直抵目的地,不料傍晚一场雨,一行人只好改道进入城内。时有微风,吹落间襟飘带舞,江南的粉墙黛瓦在烟雨迷蒙中静默。沈鲤眼神清亮,不敢信画中的场景,竟能真切地出现在眼里。
沈越没错过沈鲤眼里亮起的星星,念及这几天赶路,傻狍子都没能好好休息,每每被问及也是强打j-i,ng神,但眼底愈深的黑圈却暴露了真相,沈越失笑,道:“这儿离苏州不远,以后得了空闲都可以过来走走,西湖那一带,才是最美,今儿你第一回来,晚上就住那边吧 。”
“就听爷的!”沈鲤满口答应,反正沈越的安排向来有保证,他用不着存疑。
西湖美名远扬,湖边翠柳环绕,新发的嫩芽轻细如雾,乘着偶尔的微风起舞,雨中的苏堤,行人二三,油纸伞数把,一幅淡墨染成的卷轴徐徐在沈鲤眼前展开。绕湖行走不过片刻,沈越率先下了马,其余人等自然跟了去,在一家名为‘沉香乐舫’的酒家前停下,立刻有小厮接过马匹。雨势轻柔,但却细密,沈鲤瞧见,沈越青蓝色上衣让雨丝染深,自己皮肤也感受到了衣裳沾水传来的凉意,得尽快换了才是。一行人入了店,直奔柜台。
店小二正打着算盘,沈越上前道:“小二,四间房。”小二头也没抬,随口道:“对不住啊这位爷,房已经……”不待小二说完,沈越便自腰间掏出一块银牌,冷冷道:“苏州沈氏,有劳了。”‘苏州沈氏’四字似魔咒,店小二猛地抬头,看到银牌,再看向沈越,换脸谱似的立马一脸恭维,连声道:“沈爷您等等,我看看……”赶忙翻阅记录本,再抬起来又是为难一张脸“爷,真的是抱歉,凑合着也只有三间房了。”“那些房?”“中房两间,上房一间。”听闻此言,沈越皱了眉头。若是以往,他会毫不犹豫点头要了这三间房,毕竟,以往跟沈超出来,房间不足一起挤挤就是了。但沈鲤……于是沈越回头,看向身旁的人。
事情前因后果,沈鲤听得清楚,毕竟是个明白人,沈越这突然一看是为何,沈鲤心里有数。心下乐呵着多了一次亲近的机会,表面上却仍要装出一副风平浪静的镇定模样。
“总不能让丫鬟跟小厮挤一块,那就委屈沈爷了”
房间便这么定了,交付完押金,由刚刚牵马的小厮引着上楼入住。所幸,两间中房连在一起,丫鬟跟小厮各自一间便是,集合起来也方便。安顿好下人,沈越沈鲤再次登楼,如若说二楼还只是寻常小家碧玉的话,三楼真是j-i,ng致得堪比天上人间,露台花园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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