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安他们敲响老爷子家门的时候,许老爷子刚将饭端上桌,住在乡下的人吃饭都早。
“老师,师母我们来啦。”苏和安乖巧地朝两位老人打招呼。
“二老好。”韩泽昂也跟在苏和安的后面十分尊敬地朝两人点头致意。
拿着蒲扇的老爷子用扇面拍了拍苏和安的肩膀表示欢迎,似有些诧异地看了韩泽昂一眼:“这是?”
“这是我对象。”苏和安从韩泽昂的手里将礼物递给了许老爷子的夫人,“师母,我还带了下酒菜过来。”
老爷子没说什么,看着韩泽昂因为乡下的高温带着薄汗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好孩子,来吃饭吧。”
老人家并不喜欢用空调,饭厅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电扇,左右摇头的电风扇吹得熨烫整齐的桌布角不住地往人身上跑。
看着正好坐在风扇下不停和桌布斗争的苏和安,韩泽昂无奈地伸手帮他按住了总往碗里跑的桌布:“吃饭吧,我帮你按着。”
苏和安星星眼地看向韩泽昂,一脸感动到想要以身相许的表情:“爱你!”
看着两人的互动,许老爷子饮了口小酒盏里的养生酒,面容惬意。
饭后习惯午睡的许老爷子钻进卧室睡觉了,睡前招呼他们两人随便逛逛,晚上吃了饭再走。于是苏和安十分自然地搬了两把小椅子放在背y-in的院落墙角,还从水井里捞了个切开的西瓜上来。
“老师家的井水特别甜,我以前还在想如果用这井水洗脸的话美容效果会不会很好?”苏和安献宝似的将西瓜捧给了韩泽昂,从弄堂吹来的风驱散了夏天的热意,刚从水井里拿出来的西瓜也透着一股清甜。
尝了一口西瓜的韩泽昂见苏和安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无奈把手伸了过去:“连籽都懒得吐?”
被戳破秘密的苏和安红着脸将两颗在嘴里含了半天的西瓜籽吐到了韩泽昂的掌心:“只是懒得拿垃圾桶而已。”也懒得自己抬手接,刚才撑伞撑累了。
只在小时候把籽往爸妈手里吐过的苏和安羞得像是被撞破尿床的小朋友,但内心的小角落又为韩泽昂这么宠自己而忍不住雀跃。
“许老师以前教什么科目?”两个坐在墙角吃西瓜的城里人在夏日午后的蝉鸣中闲聊,享受着节奏缓慢的生活。
“语文。”
“每个老师你都会去看望吗?”
“没有,许老师是特殊的。”
吃饱了西瓜的苏和安讨好地将韩泽昂手里的西瓜籽都接过来丢掉,然后还打了清凉的井水伺候他洗手:“先歇会儿,等外面稍微凉快一点了,我们去许老师的地里偷黄瓜吃。”
见苏和安对于这里如此熟悉的样子,韩泽昂猜想苏和安来看许老师的频率一定不低,不然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苏和安对于乡村的生活怎么会如此适应自如。
“为什么说许老爷子是特殊的?”韩泽昂看着因为吃撑了靠在石墙上休息的苏和安问道。
苏和安扬起脸看着偶尔有飞鸟路过的天空缓缓说道:“因为许老师让我觉得老师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也从此有了做老师的愿望。”
初中时候,苏和安有赵晨护着,对于有一个朋友就满足了的苏和安而言有赵晨就已然足够了,更何况那时候他还对赵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要那么多人在旁边当电灯泡干什么?
到了高中的时候,因为搬家苏和安和赵晨并没有在同一所学校就读。
在没有一个熟人的学校,一群处在青涩与成熟交界线的孩子。没有人再像是小时候一样绕着苏和安光明正大地骂他娘炮,甚至同学之间见面的时候还会点点头打个招呼。
但是苏和安知道自己被排斥了。
分组时永远被剩下,临时有活动永远不会被通知到,同桌一下课就离开座位和别人聊天。
大家都维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远远地观望着苏和安这个异类生物。偶尔目光审慎地打量苏和安,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却又快速躲开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低声交谈。
苏和安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围观的动物,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窥视娘炮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就在苏和安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每天都低着头想要减弱存在感的时候,班主任许老师找上了他。
“苏和安,要记住。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伤害不到你。”
你要坚强是强者对弱者置身事外的劝解,许老师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温柔地告诉苏和安如何抵御这种伤害。
“许老师,我不懂。”那时候的苏和安不懂许老师的话,但是他能看懂许老师眼里毫无保留的包容与温柔,似乎对许老师而言,所有学生都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谁都不是不曾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许老师带着没人一起吃饭的苏和安去了食堂,路上和苏和安解释着刚才的那句话:“我说你丑,你会难过吗?”
“会吧......”即便只是个高中生,苏和安就已经开始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但你说我丑,我就不会难过。”带着方框眼镜穿着朴素衬衫的许老师曾被学生们偷偷评委最不讲究的老师之一。
苏和安仰着头静静看向许老师,他总觉得许老师接下去的话很重要。
“话语不是刀剑,你会被刺伤是因为你接受甚至认同了别人的话,内化成了自我质问。当你不同意别人所说的话,不允许那些话伤害到你的时候,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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