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雩也黑线了。这小屁孩又开始无聊了。
“绿儿过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苏雩拉了绿儿过来。
结果,一向乖的没话说的绿儿,却递了一团浅蓝色的,给他:“爹爹,你猜绿儿做的是什么风筝?猜不对,绿儿就不玩了,这可是我和臣叔叔好不容易做的呢!”说着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苏雩无奈了,这是跟姬良臣混成一伙了吗?矮下身,和小孩平视,认真道:“绿儿做的是仙鹤,爹爹说的对吗?”
绿儿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炫耀般对着姬良臣道:“臣叔叔,怎么样?爹爹还是更懂我,是吧!”
苏雩瞬间无语了,这又是哪跟哪啊?
姬良臣则直接面无表情地转身,这两个小孩根本就是故意合起伙刺激他,可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真感觉很受挫。
找了个疏林,靠着树斜斜躺着,望着从大树缝隙间漏下的天空,碧蓝碧蓝间,浮着几片白云,像是脱离了尘世,只存在在梦境里。
“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来人自然是苏雩。
姬良臣却未答未动,只是,仔细打量起周围的风景,不其然竟是闯入了梨花园吗?大朵大朵的梨花正含苞未放,雪白雪白的颜色,在这春天里格外醒目。
一般梨花都是四五月傲放,这个岛因地处南方,温暖潮s-hi,还不到三月便进入了花期,着实很是稀罕呢。
“那时,隋炀帝为看琼花,开凿运河下扬州,琼花厌他暴行自行败落。而今,我们姬国主驾临武陵溪,这满园梨花,提前傲放,我家阿臣面子很大嘛!”苏雩声音清越。
姬良臣坐起身,“原来阿雩也会说恭维的话。”
“那要看谁了,我家阿臣我还是愿意用心思哄一哄的,不过你不会真的和小孩置气吧。”
姬良臣招招手,苏雩会意,走过去靠坐在他身边。
姬良臣的语气很是怅然,抬头又望向蔚蓝天幕:“我只是在羡慕罢了,羡慕他们有你这样一个爹爹,也羡慕你有他们这么可爱的孩子。而我......”
“你有我啊。”
“是啊,我现在有你。”说着,侧身让苏雩枕在他的腿上,轻轻抚了他额前的碎发。
“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你愿意说,我便听着。”
姬良臣微微扬了头,望着那白色的梨花枝,而苏雩则微微合了目。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却还记得父皇的样子,他是个很和蔼的人。不过,隐约觉得他和母后都不喜欢我。那时,我想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只要够努力,就会被喜欢,可是没有。直到六岁那年,我才知道原因,那天,天气格外好,我在后花园捉鸟,却被父亲突然拉到一片湖石后躲起来,起先我还以为父亲终于肯陪我玩了很高兴,后来发现不是那样。湖石群那边是母后和浩仁的声音,那时浩仁还是我的侍读,母后说:‘......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以后整个盛荆都是你的,不要羡慕他什么,有一天都会是你的......’浩仁说:‘我是你儿子,那姬良臣呢?’母后说:‘他不过是我从妓院抱来的弃婴......他若做得好,或许会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个良臣,若不,掌握他命运的人就是你了......’后面的话我没听到,父皇一直捂着我的耳朵,直到他们离开,才放开。然后,他对我笑,第一次对我笑,我清楚地记得那时他说的每个字,他说:‘小臣,不要担心,你不是她的儿子才好呢。’我却哭着说:‘我也不是你儿子,是吗?’他却笑得更厉害了,‘小臣,父皇告诉你个秘密哦,父皇其实是没办法有小孩的,你母后自以为聪明地换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宫,其实却是帮了忙,我还在想怎样才能不让她的孩子继承皇位呢,结果,真相原来是如此,这样以来我就不用麻烦了,只要你顺利登基就好了,以后如何,就看你的了。’然后,接着的几个月父皇对我很好,很好,教我学了很多,很多。在我觉得生活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时,父皇跳了后花园的那个湖,再没回来。然后,事情就像他安排的那样进行着,七岁的我登基,手握重权......”姬良臣一口气说了下来,很直白的平铺直叙。他不能停,因为,一停下来,便很难再继续。他也不想停,因为,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苏雩也安静听着,不曾打断。
姬良臣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没有觉得痛苦,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要说还有什么,那大约是遗憾,若是自己早一些告诉苏沂,那苏沂现在还会不会是好好的。只是,逝去终究是逝去。他只能把握眼前,不然等待他的是另一场遗憾。
看着眼前快要睡过去的人,姬良臣开口:“...别睡着了,有没有听啊,枉费我用了那么多口舌。”
“听了听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你问。”
“哎,那都那么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格外好啊,还在后花园捉鸟?不是遛狗?”
姬良臣的脸都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你的关注点在这儿吗?”
“诶,别生气,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听得很仔细这个事实。随便再启发一下我家笨蛋阿臣,在那么一个...嗯黑暗的时期,却能记得那格外好的天气,说明我家阿臣是一个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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