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抛弃你。”
小三咬着唇,半晌憋出句话:“阿乔,我从前以为你不说话是因为脸皮薄不爱说话,但是我最近发现我看错你了,你这个人不仅爱说话还很八卦,脸皮也很厚,回了村子,三叔一定让我爹跟哑娘商量把你嫁给西村头卖猪肉的张麻子,你们般配的很。”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揉了把小三的脸,小三灵动的大眼睛在魔爪下变形,正无比担忧的看着我。那眼神就跟太子看着没嫁出去时候的我一样,只不过那时太子望了我一会,收回目光以后往往要叹一句:“华仪,你这样子当真让孤愁得慌。”
我正追忆往昔,辽阔的乡野小道边突然响起一道苍劲的男声:“乔翊!”
身姿甚壮硕的男子飞奔而来,我爪子底下的三叔身子抖了一抖,我匆匆站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壮汉抓住小三便开始上演家长教育熊孩子的经典场景。
小三苦大仇深的望着脚尖,哇的一声哭出来。
眼泪说来就来,半点也不心疼,正捋着袖子的壮汉手一软,望望小三又望望我,比我拇指粗的食指指到了我身上,粗眉扬着,脸却沉的像水:“说!你们昨天跑哪儿了!”
我纠结起来,这小三自称是我三叔,那么按辈分,我岂不是得叫壮汉爷爷?
他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阿乔至多十六,这么一叫,额,不甚合适。
壮汉大约见我面露难色,便把目光移到小三的包裹上,我立马伸手道:“乔翊他爹,有话好好说!”
我悲哀的扶下额,旷野之上又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声,只是这次哭的相当真实。
回去的路上,小三抽抽哒哒的样子十分没有男子气概,小脸上硕大一个巴掌印,正捂着脸哀怨的看着我:“叛徒,你要是早跟我爹解释这钱的来路,我这巴掌就不用挨啦!”
“说实话,我当时在纠结叫爷爷好还是叔叔好。”
小三看我的眼神更加幽怨。
村长等在村口,几个看热闹的也在,乔翊他爹背着银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村长面前,从包裹里摸出一把碎银递给村长,道:“这是哑娘赔给苟斗的银子,劳烦村长转交,以后不许那厮再来纠缠。”
村长连连道:“好、好。”
然很快疑惑问道:“可是这钱是怎么……”
小三跑到村长跟前咳了咳,还没咳完,乔翊他爹捂住儿子的嘴,憨憨笑道:“阿乔和这个小崽子拿了哑娘压箱底的簪子去镇里当,当来的。”
村长叹了口气,道:“哑娘的命真苦。”
乔翊他爹道:“谁说不是呐,这是救命钱,多一分没有,苟斗要是再不依不饶的,可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村长把钱小心塞进袖子:“晓得,晓得。”
乔翊他爹跟村长聊上了,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我把乔小三从他爹的大爪子下解救出来一起去找哑娘。
乔翊仍是可怜巴巴的捂着脸,不时瞪我一下。
从村口走到哑娘的小院子,我远远看见院子里磨着刀的哑娘,心口突生一种异常酸涩的感觉。
☆、第50章
从哑娘的侧脸上依稀能看见当年美好过的痕迹,正常来说,她的年纪鬓角不应该有那么多花白的头发,她执着的磨着那把锈刀,刀石摩擦铁锈的声音传到我耳里那样真切,灰沉沉的天似乎有一场大雨要下,天际的闷雷响了几道,乔翊拽着我袖问道:“阿乔,你发什么呆。”
乔翊推来院子的破烂竹门,人说十聋九哑,我猜哑娘是在那不幸九个中,乔翊小跑到哑娘跟前,按住了哑娘粗糙的手,在唇边比划手势,手势比划来比划去,哑娘的神情从惊讶,不可置信到局促不安发展,她搓着树枝似的一双手在身上擦了许久,唇边咧出的又像笑又像哭,十分怪异,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视线从我站着的竹门口到灰白的墙角,半晌从门脚找了一只竹编的大篮子来,低着头绕过我出了门。
我望着哑娘的背影问乔翊:“你跟她比划了什么?”
乔翊懒懒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钱不被我爹背身上了,我让她去找我爹拿点钱去张麻子家买扇排骨回来红烧,再从村口买点菜,今天晚上咱全家都在小院里吃饭。”
不说话了,小院便寂静的让人难受,我不知道心里这些酸涩从何而来,只是恍惚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大约人在接近傍晚时都会有莫名且不知来由的怅然。
哑娘背着沉沉一筐菜会小院,乔翊回家搬了柴火,又把家里的常年不用的大铁锅运来在哑娘的小院支起露天厨房,排骨下锅以后满院的肉香,邻家小媳妇经过时闻到肉香,隔着竹篱笆朝小三笑:“老三,听说你发财了?”
小三埋头看着猪肉不搭理,哑娘在屋里剁饺子馅,咣咣铛铛的剁菜声里,邻居转而看向在一旁嗑瓜子的我,我是对她名字都叫不上的,一时略觉尴尬,小媳妇看着挺年轻,说话声尖尖细细,站在篱笆前,看上去是个打算长聊的样子:“阿乔,也就两三天的功夫,我瞧着你跟从前不大一样。”
我还没说话,小三倒面无表情的插了句:“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能有哪里不一样。”
小媳妇被乔小三臊了句,脸上微红,仍不气馁,再接再厉,“那可不是,望遍这小破村子,阿乔这模样是最好的,就是从前木楞着眼,举止不大……正常,现在倒像个大姑娘了。”
小媳妇顾自推来门绕到小三摆弄调料的大锅前,朝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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