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心举手挥鞭,墨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慵懒沙哑的嗓音回荡在险象环生的琼州道。
望长安,风波起
风波起,喜福会
喜福会,缘生灭
缘生灭,望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 嘘……
☆、摊牌
夕照永巷,金光在长廊留下最后一抹余晖,跳动的光尘在葱管般的指尖穿梭,晕染这深宫中日夜交替的一声叹息……檐上的兽首默默注视着横亘百年的永巷,风霜,雨雪,缘起,缘灭,那些再也不会有人记得的沾染了鲜血与yù_wàng的晦涩记忆都在日出日落间由这些神兽吞吐,那些不甘与怨恨总在夕阳时分四处逃逸,渴求在无情的世间留下最后一抹踪迹。
就在这样注定充溢了怨念的黄昏,七洛那载着奇珍异宝与绝世美人的使团由十六匹战马开道,踏着黑夜的脚步开进了百年盛都,上京。
元帝月前感染了风寒,命大皇子白莽迎接七洛使团,然而直到永巷,除了几位不苟言笑的老臣,白氏众人无一露面。
没有像样的迎接,没有百姓夹道,这个来自“小国”七洛的使团如同妾室一般被静悄悄地迎娶进了上京的皇城。
无论是神无心还是神无真,都一言不发。
大幽始终带着百年大国的优越感,七洛却由卑贱走向兴盛,每一步,都谨小慎微,“突然要多年的正室善待刚刚生下长子的妾室,总归是不习惯的。”
神无真如是说道。
神无心放下手中的谍报,带着几分不假思索的笑意看向斜躺在马车另一侧把玩一支琉璃手钏的神无真,顺手挥退了前来掌灯的侍女,“你总爱拿这后宅说事,想来是深有感触。”
神无真不奈地摆摆手,手中的琉璃手钏流光熠熠,“知道三姐看不起女人的后宅之事,却不知其中的曲折之深,绝不次于二姐统领政局,三姐行军打仗,甚至要求更高,更难呢!”
“这话该说给老二听。”神无心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神无真嘟起了小嘴,撩起车上的窗帘看向外面渐渐起雾的永巷,“想不到这皇城竟然这样老旧苍凉,连七洛的冷宫都不如。”
“这只是永巷第九围,连宫女太监都不住在这里,自然老旧。”
“三姐好像对永巷熟悉得很啊?”
神无心冷笑一声,“你不必套我的话,我来自上京这事就没打算瞒人,你如今嫁到了上京,恐怕对我的过去更加感兴趣,我话放在这里,你若有本事,大可以自行查探,我绝不拦着你!”
“我……怎么会……”神无心大概是很少说这么多话的,以至于神无真为她一番言词镇住,连单纯可人的小样子也装不下去了。
“你不会?”似是受够了神无真里里外外的小心打探,神无心此刻的坦白,倒显得格外洒脱,“反正我确实来自上京,其余的,只要你有本事,总是能知道的。”
神无真心里激动不已,神无心的过去,好大的一份诱惑!
无论大哥二姐三姐还是神无真自己,都不是父皇亲生的孩子,他们从各个国家各个角落,在幼年的某一天,在原来的身份“死去”之后,被带回七洛,然后,在那个名为金鳞池的地方,接受那些一辈子都不愿回想的训练,其中最出色的几个,就以七洛皇嗣的身份重现在世人眼前。
其余活下来的人,就作为“信使”,在黑夜中为七洛建构覆盖天下的信息网。
从金鳞池走出的人,鲜少愿意提及过去,神无真也是第一次,从冷血残忍的神无心口中听到她的过去,只是或许一时间接受的消息太多,神无真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你勾上了燕云哲,我就不再费心瞒你,没想到你这么没用,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神无心鄙夷地看着神无真,说完这话后,便拿起谍报,继续研究起来。
神无真终于被神无心带给自己的强烈压迫感激怒了,她微不可查地吸了一口气,“三姐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害自家姐妹?”
神无心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翻页。
“三姐如此堂而皇之地回大幽,就不怕被认出来?”神无真继续问道,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敢再多说一句。
神无心是最晚被带到金鳞池的一批小孩,同时也是金鳞池所有孩子里,最丑的一个。
因为,她的脸,是被烈火灼伤满是伤疤的可怖样子。
金鳞池的孩子们都是凉薄残忍的,骂她是丑八怪,用石头砸她,用粪水浇她的饭,甚至将怕狗的她引到狗舍,关了整整一晚。
可是那一晚过后,当教官们带着众人寻到狗舍时,只看见满地的鲜血和分散在四处的尸体,神无心坐在那堆尸体中央,面无表情,一直到被带去疗伤,她一句话都没说……从那以后,神无心变成了金鳞池的一个噩梦,在训练中,她会毫不留情地用巨石将对手砸成肉酱,甚至将克扣饭食的厨子的舌头割了下来。
她护着训练成绩最差的几个孩子,帮他们抢饭吃,割伤自己的手臂把大夫开的药留给他们,然后,那几个孩子渐渐变得强大,在考核中他们互相帮助,越来越轻松地过关。
他们感情是那么好,以至于当年只能靠四处依附别人出卖别人活下去的神无真羡慕之极。
直到,最终的考核,父皇给了每个人独属于自己的考题。
神无真的考题是骗过所有人。之后的一个月内,她和金鳞池排名最前的十个男孩子都睡了,她不在乎所谓的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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