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不好?”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又柔和许多,一反常态的极有耐心问着:“跟我说实话,你怕吗?”
“怕。”
不假思索的,这个字带着颤音飘忽忽的回荡在房内。
他伸手揉着她额头细碎的发,良久后双手将她揽住抱起缓缓步出了房间。
这大概是第一次,她没有逞强,老老实实的表达了心中的不安惶恐。
战秋狂的房内温暖好多,带着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
谢眸倚靠在床头,黯黄的烛光无声催眠着她的视觉神经,很快便疲惫的睡着了。
夜晚会过去,太阳照常升起,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问题始终会在前方等着你。
谢眸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白瓷瓶。
她摊开手递给战秋狂。
战秋狂问道:“你不要亲自给沈月吗?”
“我去找姐姐。关放远的事还是不要耽搁了,你送过去吧。”
“不用我陪你吗?”
“我自己可以。”
战秋狂帮她指明了谢尔的房间方向,一个人去找沈月了。
谢眸穿过短亭,一个身着艳红色衣裙的少女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双剑背在背后,明晃晃的闪着光。
谢尔转过头,额角似有汗珠,像是刚练完剑。
在看到谢眸的一瞬,她笑得明艳动人:“阿眸,你来了。”
谢眸突然不知要如何开口,这场劝说还未开始她便想丢盔弃甲转身逃离而去。
“爷爷呢?”
话问出口她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谢尔将双剑插回剑鞘内,向她招了招手,道:“金陵城里有他许多多年挚友,朋友那边有要帮忙的事,他便跟着他们住呢。”
也许谢刃霜只是不愿看到谢尔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也许隐士高手剑客别有一番傲骨,不愿跟朝堂中人之事搅和到一起。
谢眸缓缓走过去,坐在一旁石凳上。
谢尔提着桌上茶壶帮她倒茶。
“姐姐?”
这声呼喊带着疑问的语气,仿佛对眼前这位女子是否是她的姐姐感到怀疑。
谢尔细眉轻蹙,喉间带出微不可闻的叹息:“你都知道了。”
“姐姐?”
谢尔悄声坐在她身旁,左手转了转右手指间的戒指,紧接着将它从食指上拔了出来。
红玛瑙在艳阳下闪着光。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这枚戒指吗?”谢尔笑着“小的时候一直缠着我要我把这枚戒指让给你。这是娘留下来的遗物,阿眸,你还记得吗?”
谢眸自然不记得,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姐。”
谢尔笑得明媚如花,令身后嫣红柳绿全都失了彩,她将那枚戒指套在谢眸食指上。
谢眸骨骼纤细,那枚戒指悬着些空当勉强挂在了她的指间。
“朝堂的事瞬息万变,胡堃即便为他的死敌,他也不一定会杀掉胡堃。很多事并不绝对,他只要确保自己能登上那个位置,也许还要利用胡堃再做一些事。可我……我却必须要胡堃死。”
谢尔舒出一口气,眼神温柔:“我与他都谈好了,他会竭力帮我杀了胡堃,我嫁给他做妾,王府内有我一处容身之所,今后我可以练剑练功做一切我想做的事,不会有人来刁难我。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泪水忽而涟涟而落。
你的家?你真的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吗?
不会刁难只能是暂时的,当宠爱不在,很多事便会如逝去的逝水不再回头。
谢眸摇着头,谢尔伸手替她擦着眼泪,自己的眼眸也湿润了,却还是努力在笑着道:“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很知足。”
“你真的知足吗?你就非杀胡堃不可?姐姐,你漂亮聪明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又已经闯出了一番名声,后半生就此缩居在这一方小小的天空之下,你甘心吗?报仇真的有这么重要?你知不知道,沈大哥……他对你……”
“我自然知道。”谢尔轻声“只是我的人生里已经只有恨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去爱一个人,不管是百里夏烈或是沈辰,甚至柳饮雪……我无法爱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
“我们可以慢慢来……”
空中忽而飘来阵淡淡的香气,像是男子身上的熏香。
谢尔喃喃:“太晚了……”
她的眼神飘到亭外,那里早已站立了一个人影。
月白袍子皎洁如月,长剑在手中颤抖着。
沈辰忧伤的望着她们。
谢眸缓缓站起身,眼前还模糊着,伸手擦了把脸。
沈辰的声音像飘散在空中的熏香气息,轻盈如羽毛般的:“谢姑娘,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说过,已经太晚了。”谢尔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我与他达成共识,这院子里全是他的人,我们都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在这种情况下我若反悔会造成什么后果,沈少侠难道不知吗?”
“我可以带着你杀出去。”
那柄长剑抖得更甚,谢眸眼皮狂跳着,一个念头径直蹦出来:沈辰他疯了!
谢尔脸色更冷:“你有老父,还有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妹妹,这样冲动会连累他们。”
沈辰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声音变得咬牙切齿:“我带着你们一起杀出去。”
谢眸忍不住唤了声:“沈大哥……”
嗡名声响过,晨省剑出鞘。
谢眸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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