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跟南巧说:“师娘,我能做的事情好多呢,就差一个小师弟了……”
南巧忽然就心软了,唐启宝这副模样,简直就跟她的弟弟阿轩一模一样。阿轩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他虽然长得很高,平日里却极其愿意在她这个长姐面前撒娇,每一次都会使出装可怜这一招必杀技,几乎屡试不爽。
唐启宝就比阿轩大了不到两岁,生长的环境却不一样。如果她的父亲林相不被朝廷扣上那样一个罪名,阿轩将会一直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而唐启宝小小年纪,就在条件极为艰苦的西北边疆做士兵,平日里除了练兵,还要下地耕田……
唐启宝见南巧不说话,吓了一跳,急忙哄她:“师娘,师娘,你别急,我听人家说,孩子是一定会有的。你和我师父才成亲几个月,现在没有也没有关系。我记得年陶就是吴嫂子跟吴大哥成亲好几年后才有的,不着急的,不着急的,大不了,等以后小师弟生了出来,让他多叫我几声师兄,把这些年差的补回来就好了……”
唐启宝虽然孩子心性,但是本质还是好的,努力的尝试着用各种不着边的话,逗南巧开心。南巧被他那副焦急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启宝见南巧笑了,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最后,拉着年陶,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南巧忍不住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带着年陶,去过当师兄的瘾了。
狭窄的马车内,被塞进来八个姑娘,马车摇摇晃晃,已经走了好几月,车上的姑娘们长途跋涉,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倚着车板,恹恹欲睡。
南巧双手抱膝,缩着头,出神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有人开口:“那个……你们听说了吗?我们……我们是要被送到西北军营做营.妓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马车角落里,一个穿着绿棉袄的小姑娘惊慌失措,满眼都是恐惧。
先开口的那个姑娘点头:“我没听错,昨天我们停车用餐时,我不小心听到人牙婆子那两个看押我们的手下说的!”
“我不要去做营.妓,我不要……”绿棉袄的小姑娘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怎么一哭,其他的几个姑娘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马车里都是悲悲切切的哭泣声。
其中一个看起来凌厉的姑娘没有哭,立即出声问大家:“那怎么办呀?这眼瞧着路过下一个驿站,我们就要进军军营了!”
“我们逃吧!”
“对,逃!”
“逃走!就算是死在半路,我也不要做营.妓,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绝对不能毁了名节!”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马车内的几个姑娘纷纷抹着眼泪,点头赞成。几个人都知道马车外面就有人看押她们,说话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一板之隔外面的人。
有人问:“可是我们怎么逃啊?外面看押我们的人那么多,一路上我们也见识过了,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我听说,我们这一趟,一共是六十多个姑娘,我们只能趁乱逃走,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告诉别的车的姑娘,你们听懂了吗?”
“那怎么行,我二姐还在前面的车上呢?”有一个年纪小的姑娘忍不住哭着出声,她是和二姐一起被家里卖了的。
有个口齿伶俐的姑娘,恨气急败坏的骂道:“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就连我们几个人数这么少,目标这么小,都不一定能成功逃出去,你要是告诉你二姐,就一定会有更多的姑娘知道后要逃跑。换句话说,少了我们几个,这些人可能为了赶行程不会去追,但是如果都逃跑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逃出去!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那是我二姐啊,我亲二姐啊……”小姑娘一直哭哭啼啼,哭个不停。
那个说话伶俐的姑娘懒得理她,跟其她几个人商量逃跑办法。
南巧一直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缩着头,姿势变都没变过。她身边的小姑娘忍不住了,用手指偷偷戳她,吸着鼻子,哽咽着问:“南巧,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小姑娘名叫葛花,跟南巧走了一路了。性格挺开朗,一直在尝试着跟南巧说话。可是,南巧实在是一个闷葫芦,葛花除了知道她名字叫南巧之外,就打听出来她曾经是林相府家的婢子。
林相,大召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哦,不,现在应该不能叫做林相了,应该叫做意图谋反的逆贼。半年前,圣上下旨,定下林相谋反罪名,抄家灭门,林家满门八十二口,无论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尽皆斩于菜市口,唯林相嫡长女,于事发当时,投湖自尽,早早就丧了卿卿性命。
葛花曾试着问过南巧:“你曾经在林相府呆过,林相真的谋反了吗?”
那一次,是葛花唯一一次见到南巧红了眼眶。
这一次,葛花问南巧怎么办,其实心中也没指望南巧给她反应。出乎意料,过了好半天南巧才缓缓开口,声音很低,但异常坚定,只有一个字:“逃!”
有了南巧给主心骨,葛花也坚定了逃跑的信念,咬牙说:“就算死,我也要逃出去。”
南巧忽然道:“我不能死!”
“啊?”葛花没听清。
“就算是为了南巧,我也不能死!”她垂下的眼眸,闪烁着坚定。
葛花听清了她最后一句,有些糊涂了,喃喃道:“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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