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之自然察觉了公主的不同,可当他从对方的直呼自己名字中听出了一丝愉悦时便什么都不再问了。不lùn_gōng主如何做想,她能开怀就是好的。他微微错后了一步,为对方挡去所有的寒风,却被一只素手拉住了手腕,硬生生拽到了身旁。
“你与我并肩走。”薛云图抬头回眸,眸中被烛火映出点点星光。
“好。”
纵使寒风冷冽,也抵不住心中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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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屋,薛云图就很是清楚的察觉到身边人气势的改变。她抬眼看了看同样板着一张脸的傅怀荫还有一脸无奈坐在主位上的皇兄,头遭明白了这父子二人间的关系是多么的僵化。
傅怀荫的感情全都倾输给了她的母亲,对于嫡妻嫡子尚且不放在心上,更遑论舞姬所生素来行事与他相悖的傅砚之了。这样不喜之下的不闻不问,更直接导致了傅砚之悲惨的童年,以及傅怀荫战亡后的傅家倾颓。
与其说傅砚之是恨不得傅家灭亡,不如说他是完全的冷漠以待。
在傅砚之冷着脸准备向着他的父亲行礼时,薛云图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少女的手柔软微凉,止住了傅砚之所有的动作,他奇怪的微微低头看向对方,却收到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傅砚之愣了一愣,脸上终于在进屋后有了第一个表情,但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少女先一步说出的话钉在了当场。
“舅舅,我来跟你介绍下。”薛云图的声音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这是未来的大夏驸马,国之栋梁。”
坐在上首的太子薛密与武威将军傅怀荫僵硬的转头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而当他们有志一同的看向僵在原地的傅砚之时,在少女明媚如春光的注视下脸上都挤出了相差无几的僵硬笑容。
很好,嘉和公主果真十足的娇蛮任性。
傅砚之低垂着藏起的俊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傻笑。紧接着他调整了全部的表情,松开了公主的手,给出了自己能给予的全部回应。
在懂事之后,傅砚之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跪在了他生身父亲的面前:“父亲,待大事了当,请父亲为儿请旨尚公主。”
公主希望他与将军父子相合,却又不愿自己为难,那自己又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端坐在那里竭力维持着儒雅神情的傅怀荫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死死捏着手下的紫檀木扶手,一眼都不敢看向身旁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太子。傅怀荫只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如此的艰难,他再也不会暗自可惜太子太过优柔寡断。
“好,这事交给我。”
傅怀荫应承下来后才想起,“待大事了当”后新君就是坐在身旁的这位。
实在是比蛮族还要让他头痛。
在薛云图的突发奇想之后,众人的交谈终于指向了正事。而在再次先发制人的薛云图开口后,素来以温和持重著称的太子薛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足以让见惯了鲜血的傅怀荫侧目。
“薛安狼子野心,不得不除。今日我已联系了一众可靠朝臣列下了个名单,待后日收网之时便可将暗中倾向辽东王一系的人一网打尽。”
本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引得薛云图摇头阻止:“皇兄,等不得后日了。”
薛密似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猛地抬头,他嘴唇阖动数次却发不出声来,表情却十分僵硬。薛云图起身亲自斟了杯茶放在他的手中,还未开口眼泪就已掉了下来:“皇兄……父皇在等你。”
“阿婉,不哭。”薛密将妹妹揽进怀中,声音已是干哑非常,“舅父……傅将军,计划有变,还请将军连夜送孤与公主进宫吧。”
那些毒瘤先留待日后。
那些乱臣贼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进宫的过程比想象当中的还要轻而易举。有武威将军保驾护航,有东宫太子的令牌敲开已经闭锁的皇宫大门,在毫无准备之下再无人敢拦截太子的銮驾。
当薛密与薛云图兄妹二人踏进明德帝所居的天极殿时,太子回宫的消息甚至还没能传出皇宫,更遑论传进薛安的耳中。
从将军府邸到帝王寝宫,不过短短三刻钟的时间。
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在赵德水亲自关门之后,薛密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身躯跪倒在了明德帝的床榻前。
半年的时间,曾经英武的帝王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阖着双目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父皇,儿臣不孝,回来晚了。”薛密重重磕了个头,膝行至床边握住了明德帝的手。而跪在他身后的薛云图已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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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宫的第一天晚上,是与嘉和公主一同陪侍在明德帝的床前。第二日一早天还未明时,昨夜就已然接到消息的公卿大臣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而此时面对他们的太子却丝毫不显疲态,衣着整齐面容肃穆,站在天极殿偏殿的正门前仔细看着这些跪伏于地请安的大臣们。
满朝文武一个不少,全是国之栋梁,全都各怀心思,全都跪伏在他的脚下,在面上的恭敬之下全都藏着或惊喜或惊骇种种不一的神情。在一部分人舒了口气的同时,另一部分人的心就此提起,再不能放下。
薛密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只是无人敢看,自然也无人发觉。
大势已定,短期内薛安再无翻盘的可能。
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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