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听到声响,一名狱卒懒洋洋的转过身,慢悠悠的打量这一行人。
陈三叔将刘婶子和苏妍二人护在身后,自个儿上前一步略微躬身恭恭敬敬道:“来探监的。”
“探监啊……”那狱卒抚弄了几下腰侧的佩刀,搓搓手意有所指。
见状,陈三叔连忙从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银两,小步上前,毕恭毕敬的将银两挨个塞入狱卒的手中,“几位大爷辛苦了,这些钱拿去打点酒喝。”
倒是个识趣的。狱卒掂掂手里沉甸甸的银两,满意的塞入怀里,这才道:“要看谁啊?”
对于这等识趣懂事的,狱卒向来极好说话。
“郭山,郭壮……”陈三叔低声道,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昨天关进来的。”
这小小的阳乐县监牢一月也不见得能关进几个人,是以陈三叔一开口狱卒便知他所说的乃是何人,“那父俩啊。”
他语调轻蔑暗含鄙夷,听得人心里无端的不舒服,可陈三叔知道现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况且即便计较了,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他们。忍下心里的不舒坦,陈三叔保持着略微躬身的姿态静静等着狱卒的下文。
“哎我说,你们跟那两个什么关系?”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
陈三叔不知何时牢里的狱卒也这般“多话”,略一怔然,随即回答道:“小民和郭全是同村。”
“同村……”狱卒打量了他几眼,啧啧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说这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那父两昨日来的时候一个颓然不语,一个从始至终奋力挣扎破口大骂,着实花了他们好大一番工夫才将两人收拾服帖了,看看那两,再瞧瞧人家这几个,多识趣!
“行了,林子,带他们去。”狱卒摆摆手重又坐下。
那被点到的狱卒闻言起身,“跟我来。”
因着郭家父子两所犯罪行较轻,关押的牢房便不太深,只拐了个弯稍走几步便见到父子两。
郭叔背对着众人侧躺在稻草铺就的床铺上,二壮则靠坐在墙上闭目养神。
听到狱卒身上大串钥匙碰撞发出的声响,二壮神色愤懑的睁开眼似正要骂上几句,却在见到狱卒身后的几人时登时消了音。
“喏,就是这了。”狱卒回身看向陈三叔,“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可别给爷耍什么花招,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往来时的路走了几步,靠在拐角处打瞌睡。
苏妍瞥了他一眼,目下黑青脚步轻浮,一看就知道他长时间沉迷酒色、纵欲过度,看这样子身子应该掏得差不多了,才会这样疲惫嗜睡。
“三叔!婶子!苏、苏大夫,你们咋来了?”二壮此时才回过神来,神色激动的扑上来握住栏杆。
牢中光线昏暗唯有墙上方的一扇小窗可以透光,但这并不影响苏妍几个看清二壮身上的伤痕。
衣衫褴褛露出一片片青肿,脸上更是淤青一片,最触目惊心的便是他脖子上那道勒痕,几近乌青,看那纹路像是锁链所致。
刘婶子登时惊呼一声,眼里便泛了泪花,“这是咋了?好好一个人咋就弄成这样了?”
二壮,六子,苏妍,这几个人都是刘婶子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二壮,他娘去的时候二壮才五六岁,刘婶子心中怜爱,对他便更照顾几分。要说起来,郭叔总说二壮贪嘴,二壮贪嘴的毛病可是刘婶子惯出来的。
“没事!婶子,都是小伤,不要紧!你看我这还不是好好的吗!”二壮笑了笑浑然不在意道。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刘婶子不舍得二壮受罪,二壮又何尝愿意刘婶子担忧难过。
“在婶子面前还逞强!”刘婶子抹抹眼泪把位子让给苏妍,“苏妍,快给二壮看看。”
方才二壮跟刘婶子说话的时候苏妍便已将他浑身的伤势打量了一遍,心里已有大致了解,现下略一查看大体也不出她所料。
脖子上的勒痕最为严重,已损伤到喉咙,是以二壮说话有些沙哑,这倒没什么,二壮是个男子,说话声音沙哑一些并无大碍。身上的伤亦不严重,与脖子上的勒痕一道涂抹些药便好。
苏妍担忧的是二壮体内会存有暗伤,伤及五脏六腑。好在二壮脉象沉稳有力,除了有些心火外并无其他。
“都是外伤,看起来严重些罢了,并没有伤及肺腑筋骨。”苏妍自袖间掏出一个白瓷瓶借着袖子的遮掩塞到二壮手里,悄声道:“这是化瘀膏,一日三次直接涂抹就可以,千万不要让狱卒发现了。”
她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葱白莹润的手指拂过他的掌心,二壮耳尖一红,点头如捣蒜。
这般境地,苏妍自然无暇留意二壮的神色,不过她不留意自然有人会留意。
窦宪看着苏妍与二壮几乎要碰在一处的额头和因递药相握的双手,心里那叫一个百般不是滋味。
自个儿的小娇妻关心旁的男人也就算了,竟还与他这般“亲近”。
窦宪酸溜溜的想,这个二壮怎么就这么蠢笨!要个工钱还能让人弄进牢里。
苏妍给二壮看伤势的时间里,郭叔已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说与陈三叔听。
虽说先前已从报信的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到底还是当事人亲自说较为详细,陈三叔听罢问道:“和你一起干活的人工钱都给够了?”
郭叔摇头道:“没,多少都差了那么一点。”
陈三叔一听便知定是如他这般直愣愣跑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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