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奇怪,有些心事不愿意跟自己的女人分享,要么自己憋着,要么会去找自己的兄弟倾诉,有些痛苦愿意告诉父亲,却不愿意告诉母亲,虽然陈哥对我不仁,虽然他的的确确是伤了我的心,但我仍然感激着他对我的好和栽培,我心里的小男孩一直都在,他不断的告诉我,其实我不恨陈哥,我只是委屈,就像是一个明明努力表现却被爸爸打了一巴掌的孩子一样,
然而他还是死了,以这样的方式,在我心口用力的开了一枪,
翌日,
当我踉踉跄跄的从洗浴中心走出来,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徐灵犀给我递来的白粥时候,收到了纳兰桀的消息,
我放下白粥,在徐灵犀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进入陈哥所居住的小区,我上楼,门没锁,看到了里面正在收拾行礼的陈姗姗,
她已经将衣物整?的放好了,手上正拿着陈哥的黑白照看着,在我们进来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发现我们的存在,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将遗像放进了行李箱里,
我望着她的眼神有一丝愧疚,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陈姗姗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难处的,我爸他这辈子攒了不少钱,在他准备了断之前,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把钱都转到了我的户头里了,还为我准备好了去英国读书的签证,他一直都在等你,很早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这种心境了,其实他就是想最后跟你聊一聊,然后没有遗憾的离开,”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忽然之间,我看到了她行李箱放在最上面的两件衣服,牛仔裤,还有t恤,跟其他款式的名牌相比,这两件衣服真的很普通很普通,一看就是地摊货,然而她,却是放在行李箱最上面的位置,我喃喃说道:“为什么要带着这些,”
陈姗姗注意到我的视线,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礼物,虽然你当初给我买它们的时候并不是抱着送礼物的心思,但这,仍然是你送我的唯一的东西,所以我想要带着,至少有个念想,”
我吞了口口水,看着陈姗姗的不施粉黛,没有任何乱七八糟首饰的干净外表,伸出一只手:“祝你学业顺利,将来如果想回国,一定要联系我,”
陈姗姗看着我伸出来的手,笑着说道:“大叔,你这样好low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握手,来个拥抱吧,”
她上前一步,我笑着和她拥抱,
我特意让白景腾去送她,当看着拖着巨大行李箱的瘦弱少女挥着手进入车里的时候,我心中的怅然仿佛再次增加了一分,
白景腾知道这短暂的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专注的开着车,但还是被身后少女的抽泣声所吸引,通过汽车的后视镜看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少女,
她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不知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
我坐在门槛上,就像是一个从乡下进城打工的农民,就跟当初刚刚离开学校一头扎进社会的愣头青时期一样,撇开两腿坐着,两只手抱着脑袋,茫然而又悲伤,
当年,我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徘徊了很久,我开始放下自尊,去垃圾桶找吃的,去捡垃圾,但还是无法喂饱自己,后来在几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遇到了陈哥,才活了下去,
又一次,我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一个个曾经认识的熟人,就这样离开了我,我痛恨,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痛恨一些什么东西,恨自己,恨别人,恨这个社会,
似乎都不是,
徐灵犀不发一言,坐在脏兮兮的门槛上,然后放下我的手,抱住了我的脑袋,我埋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头一次,流下了眼泪,我肩膀抖动,哭的像个孩子,
她抱住我的脑袋,轻声的说乖,没事的,别哭了,当有人投来异样目光的时候,她都会恶狠狠的瞪着对方,直到对方在暗骂一声神经病之后远远走开,她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以她的经历,她不会明白自己怀里的男人此刻的心里有多苦,但是她知道,自己所能给他的,只能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不流眼泪,一旦流了,那是真的伤心到了极点,
恍惚之间,徐灵犀似乎看到了远处草丛后面站着一个戴口罩的女人,同样是双肩抖动哭的稀里哗啦,当她仔细想看个清楚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消失了,
……
江城,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没有见任何人,
如果不是送进来的食物吃的七七八八,也许徐灵犀为首的一群女人早就开始让人强行砸门了,
当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三天没洗澡自然的一股臭味之外,还有一种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气质,
成熟,
我胡子拉碴,没有清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待岗的宅男,
当一群女人看到自己男人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是担忧,因为她们不知道我身上的这股气质究竟对不对劲,我冲着她们笑了笑,然后进去浴室洗澡,
出来后,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有说有笑,
那么这三天没有处理的事情自然就交到了我的手里,纳兰桀是一个很好的内政类的角色,他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自己无法处理的,则是只能交给我来做,
我看到了他递过来的资料,眼里露出复杂之色:“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后,林水龙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我,低声说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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