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这才放心的跟自己出去了。
周岳亭又把自己的随从也打发出去,一时屋里只剩下了他跟容昭两个人。
容昭环顾屋里一水儿的陈檀木家私以及墙上的一幅前朝书画大家的山水中堂,咂舌道:“昨儿去花月楼玩儿,听人家说兰桂楼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是真正的风月金窟,当时我还不信,今儿算是全信了。”
“花月楼原本没什么名气,只是去年来了个曼姝姑娘,琴技无双,那边的老鸨子又会做生意,这才把名声给做大了。你刚来京城,这里面的事儿不知道,以后吃的玩的地儿尽管问我,包你满意。”周岳亭拍拍胸脯,说道。
“哎呀,有周兄这句话,我可就放心喽!”容昭笑呵呵的说道,“原本还怕这些人宰我这个外来户,冤大头,不敢轻易往这里面扎。想不到一到这儿就遇见了行家。”
“哈哈,好说,好说!”周岳亭说着,拿起暖在炉上的酒壶给容昭倒酒。
容昭看着他白皙的脸和如玉的手指,心想这孩子生成男儿真是可惜了,这若是个女儿身,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
“来,容兄,为了今晚的巧遇,干一杯。”周岳亭举起酒杯笑道。
“好。”容昭端起酒杯来尚未喝便赞叹道:“好香的酒!嗯……还有一股蜜糖的味道,真不愧是兰桂齐芳,连这酒都带着一股如兰似桂的香味。”
“这是兰香姑娘酿的酒,里面放了兰花和桂花的花蕊,入瓮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又虑出去,所以这香味很轻,若有若无也恰到好处。”周岳亭说着,轻轻地喝了半口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
“果然是清雅。”容昭又赞叹了一声却不喝,只是默默地闻酒香。这酒里放了催情的药,虽然量极少,但为了保险起见容昭肯定不会喝。
“你怎么不喝?”周岳亭纳闷的问。
“不满周兄说,这几日我身上不怎么好,郎中让忌酒。”容昭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把手中酒杯放下。
周岳亭往前欠了欠身看着容昭的脸色,关切的问:“怎么,病啦?看你这样儿也不像啊!”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体从小就弱,自从来了京城又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吃些药调养。”容昭轻笑道。
“水土不服是个大事儿,你可别大意了,回头我找个专门调理内科的太医去给你瞧瞧……对了,你住哪儿?悦妃娘娘已经册封进宫了,你该不会还住在驿馆呢吧?”周岳亭认真的说道。
“哦,奉皇上之命,戍边将士的嫡系子弟都要进国子监读圣贤书,所以在下不得已拜在萧大人门下。前阵子住在萧府,这几天奉萧大人之命搬进了睿王府,睿王大病初愈府中一些事情需要人照料,兄弟我就被抓了壮丁,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现在住睿王府?!”周岳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很是奇怪,你说萧大人好端端的把我打发到睿王府去当什么管家?你瞧我这样的,像是能给谁管好家的人吗?”容昭说着,张开双臂让周岳亭好好地打量自己。
“是不像。”周岳亭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容昭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让他管家?让他败家还差不多,萧正时那老东西一向精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瞎了眼。
“嗳!所以说喽,我是被赶鸭子上架啦!”容昭郁闷的叹了口气。
周岳亭笑了笑,说道:“也没啥,睿王府那么大,想来也是有管家的,听说睿王的奶娘就很精明能干,有那么个老婆子在,容兄你也操不了多少闲心,只管吃好喝好玩好也就罢了!”
“周兄说的是,所以我跑这里来寻乐子嘛。”容昭笑道。
“哎呀,你说寻乐子你不喝酒,要不叫个姑娘进来给你唱个曲儿?”周岳亭又自顾喝了一杯,看着不吃不喝的容昭有些犯愁。
容昭摆摆手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上京城的曲儿我前几日在萧府停了一回,完全听不懂哇!看着旁边左右的都听得津津有味,把我给急的……算了算了,咱还是别整那些,听那些咿咿呀呀的不知唱的啥我这心里闹得慌。”
“哈哈哈……”周岳亭一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又问:“我倒是忘了,咱上京城的人说话你怕是也听着费劲吧?那西凉跟上京城远隔万里,你自小儿又是在那边长大,这话不同音也是常理。”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随着门帘一响,一个身穿玄青色衣袍的男子进门来,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落在容昭身上,眸色一紧,缓声问:“岳婷今晚约了朋友?”
周岳亭横了来人一眼,扁了扁薄唇颇有几分不愿意的说道:“不是约的,是不巧撞见的。赶紧的认识一下吧,说起来你们也算是亲戚呢。”
来人忙摆摆手说道:“先别介绍,让我猜一猜。”说着,他走到容昭面前细细的打量着容昭,轻笑道:“你一定是容昭。”
容昭听周岳亭那一声‘亲戚’便知道来人是襄阳王世子赵默,再加上这双跟临阳郡主颇为相似的眼睛,心里顿时生气一股厌恶之情,若是在西凉城,他只怕不会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然而此番是在京城,自己也不再是任性的小孩子,便只得却压着性子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对方一抱拳,淡淡的笑道:“见过世子爷。”
“按照亲戚辈分,你该叫我一声表兄。不过鉴于我姑母跟你母亲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不乐意那样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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