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三年前,就连秦绝珩自己应该也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抛却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作风,担起那些她本来从没有想过的责任。
秦绝珩到底知道赵绩理还是个孩子,以自己往日花天酒地的作风,如果赵绩理耳濡目染,那样一个天使一样的孩子或许会被自己带坏。
秦绝珩心里实在珍视赵绩理,她不愿让赵绩理沾到哪怕一点点不好的东西。但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小被家里惯坏了的自己,放纵的性情却已经刻入了骨血,不知不觉间也终将印入赵绩理年幼的灵魂。
年轻的秦绝珩从没有与十来岁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更何况独自教养一个孩子又从来便不是易事,但好在赵绩理与一般孩子不同一些,只要她愿意,便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做得好。
那时候秦绝珩不过离开象牙塔一年,自己尚且要为事业奔波,却还要常常顾及着赵绩理。
虽然忙碌,虽然并没有许多时间能留给彼此,但于赵绩理而言,十三岁前的那四年的时光,却是二人最为平和宝贵的时光,也是她全部记忆里最悠远的珍藏。
没有争吵,没有隔阂,也没有怨恨。那时候的赵绩理,对秦绝珩只有深沉的眷恋与孺慕。秦绝珩对她关怀备至,从前张扬荒唐的性子一点点软化,日渐变得沉稳,这些往事赵绩理全都看在眼里。
赵绩理的生日在冬季,但她也只知道是在冬季,具体的日子她并不知道。秦绝珩问起时也没有深究,索性就将元旦看作了她的生日。
于是自那以后的每年的元旦,不论秦绝珩有空与否,她都会抽出身来陪着赵绩理。
第一年,赵绩理十岁。
冬季的天色弥漫着萧索的气息,赵绩理早上醒来,困顿迷蒙地将脑袋埋进了被褥。有时候她常常会心惊,害怕这一切其实只是个幻想中的梦境。
年幼的赵绩理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叫作卖火柴的小女孩。自从被秦绝珩收留后,她就常常会不知不觉想到,这样的美好,会不会只是自己在冬季街头弥留之时,用最后一根火柴点燃的梦?
当火光消散、最后一丝光亮也在寒冷中蒸腾无踪时,这一切都还会不会在?秦绝珩还会不会在?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给秦绝珩听时,秦绝珩立刻便抱紧了她,那一瞬,赵绩理看清了她眼里的爱怜与疼惜。
“不是假的,不是做梦。绩理,都是真的。是不是很惊喜?所以……你长大以后,要好好报答我哦。” 那时候秦绝珩在她耳边这样回答。声音沉绵温柔,仿佛月下花塘里滴落的一点夜露,晕开圈圈涟漪。
报答。
秦绝珩其实提到过这个词很多次。多到让赵绩理开始怀疑。她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报答?
“等我长大,我会养你的。” 于是这一次,赵绩理终于坚定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会给你最好的,比你现在对我,还要好。” 赵绩理眼底的光尚带着几分稚气,却十分笃定,不容分说地将秦绝珩攫了进去,望着那光,不断下陷。
这是个多么不同的孩子?秦绝珩摇了摇头,轻轻笑着,唇角弯出了十分好看的角度:“那些我都有,我有的,我便不要。”
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报答?
想到这里,年幼的赵绩理回过神来,又开始迷惑。床边不远的窗上结着薄薄的霜花,赵绩理盯着那细致的纹理,脑中乱糟糟的。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着秦绝珩便进来了:“绩理?起来啦。”
对了,今天是元旦,是生日!
赵绩理清醒了过来,看到秦绝珩,眼睛立刻变得弯弯的,从暖融融的被褥里伸出手,声音软糯而轻巧:“珩姨姨,抱......”
秦绝珩对她这幅模样毫无抵抗力,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要不要帮你换衣服?”说着便将手伸进赵绩理腰间,逗得怀里孩子咯咯娇笑起来。
这时候的赵绩理还有些怕生,不愿意秦绝珩为她办生日宴,于是二人便早早说好了,这一天里,就她们两个。
“绩理今天想去哪儿呀?” 秦绝珩柔软的墨色发尾搔在赵绩理脸上,很痒,却又很安心。她缩在秦绝珩怀里,细软的手指抱着秦绝珩的肩膀,以一个极为亲密地姿势挂在秦绝珩身上,半晌才轻轻答道:“我不知道……”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秦绝珩忽然伸手握住赵绩理的脚腕抬起她小腿,给她系着小靴子的鞋带,赵绩理也完全没有多余反应,安心地靠在秦绝珩臂弯里,看着秦绝珩修长的手指将细白的鞋带结成一朵蝴蝶结,仿佛一只娇软又温驯的幼猫。
“那我带你去兜风好不好?” 秦绝珩想了一会儿,犹豫地试探道。
她从来没有陪小孩过生日的经历,只能按照自己小时候的爱好想了几个选择,也不知道赵绩理喜不喜欢。
但她显然忘了考虑,赵绩理向来怕冷,这样的天气兜风……
赵绩理微微鼓了鼓腮帮子,但看到秦绝珩有些为难的神色,马上还是笑眯眯地回道:“好!” 说完臂弯更加紧地抱住了秦绝珩,在她怀里眷恋地蹭了蹭,乖巧极了,让人一看便软下了心。
秦绝珩说到做到,当日真的带着赵绩理兜了一整天风。她一路开出了江市,到了晚上,停在了一处矮丘脚下。
赵绩理在这之前很少坐这么久的车,一路上看着风景,眼里闪着十分明显的兴奋,声音软软的,不停和秦绝珩说着话。
“珩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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