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说:“谁叫我一天都在等你电话。”
陈凌松明知他的意思,仍然不受控地感到心快,迎面碰到一个同事打招呼,他点点头,那妹子说了一句:“笑得这么开心,在跟女朋友打电话啊?”陈凌松愣了一下,他摸上嘴角,妹子以为他是默认了,给嘴上拉链示意她会保密,怀揣着神秘的微笑走了。陈凌松想叫住她解释,刚说了一个“不”字,妹子回头说:“放心,秘密!”师雪显然听见了,在他耳旁轻笑,而姑娘已经走出几步远,陈凌松无奈作罢,对着电话那边说:“很好笑吗?”
师雪咳嗽一声,“还好。”
“我现在下班了,一会儿到家接你。”
“你决定好了?”
“你明明知道答案了,非要明知故问?”
“寄人篱下,不得不确认清楚。凌松,你确定要和我合租了?”
“你说得什么话?我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改变。”
师雪说:“我还是不放心。”
陈凌松低垂眉眼,走进电梯门,不锈钢模糊地倒映出他的脸庞,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叫师雪听见,按下电梯按键的同时,陈凌松说:“是的,我确定。”
师雪郑重地向他道谢。
陈凌松说:“别别,反正房租也挺贵的,也算便宜我了。我一会儿就去接你,带你去收拾行李,你快把房子腾出来,让给人家新婚燕尔。占着新人新房不给人结婚,还要不要脸?”
师雪笑了一下,“嗯。”
他这样老实,陈凌松不忍欺负他,零零碎碎交待完几句,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握在手里,机身微微发烫,让他有几分莫名的安心。
-
陈凌松到单元房楼下,发了一条微信给师雪。网络不太好,消息打转一圈后才显示发送成功,等的时候闲得无聊,陈凌松将聊天记录往上滑,大多是一些节日祝福,除了大学毕业那一年,有一天晚上师雪来找他,忽然聊了许多。之所以说是“忽然”,概因他们高中毕业后就鲜少联系,在这样一个什么节日都不是的时间,师雪发了一条:
-恭喜。
-被盗号了?
-没有,你我舍友,高数挂两次的傻逼
-靠!师雪,你胆子大了
-陈凌松
-干嘛?
-陈凌松陈凌松陈凌松
-有病?
-重要的话说三遍
-你说了?
-……陈凌松大傻逼陈凌松大傻逼陈凌松天下第一超级无敌大傻逼
-靠!你真不是盗号的?师雪人设了解一下?
-我是怎样的人?
-乖孩子
-傻逼吧陈凌松,我二十三了今年
-师雪从来不骂人,从来不说脏话,从来不反驳我
-由此可证,陈凌松大傻逼
-操你妈,跟傻逼过不去了是吧?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师雪才回:
-陈凌松,我好想你
陈凌松看着这条消息,当时的心悸恍若昨天。他当时正昏昏欲睡,握着手机瞬间清醒了,周围也静,他心跳得很快,他不得不自行泼冷水,才勉强维持冷静。
“兄弟情,都是兄弟情,我们是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交情,这些是正常操作,不慌。”
他嘀咕着小心翼翼打下几个字,又删去,最后保留了一个中性的答案。
-改天哥几个出来聚聚,我也想你们
硬生生加补一个“们”字,陈凌松把手机丢到一边,一股沮丧的情绪上涌,映衬得方才的激动仿佛一个笑话。他呆呆地仰着脸,听到手机提示音。
-嗯。又要毕业了
-时间真快
-毕业快乐,陈凌松。
-毕业快乐。
陈凌松看着这段过去的聊天记录,低声说:“师雪,毕业快乐。”师雪说:“什么?”
陈凌松抬头,刚刚下拉了车窗透气,师雪现在就站在车窗前,两人隔着一个窗口,陈凌松说:“忽然想起来,两次都没有亲口跟你说一声。”
师雪绕到车门另一边,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刚坐下,陈凌松说:“师雪,毕业快乐。”师雪低头系安全带,手指滑了一下,他重新拉紧带扣,“傻吗你?毕业这么久了。”
“不骂傻逼了?”陈凌松说完也笑,“弥补过去的遗憾,多晚都不算晚。”
师雪看向窗外,“我遗憾的事情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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