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算、算你狠……”他咬字不太清楚了,说话模糊。
“二哥过奖。二哥为一己私利,负尽天下苍生,我的狠,不及二哥的九牛一毛。”
“成、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
……
官家被齐王气得吐血之后,精神更加低迷,一直卧床不起,时昏时醒,朝政全由太子掌握。
从六月初八开始,雁门关那边战报频传,绝大多数是好消息。这场仗一直打到七月十一,鱼或利咬紧牙关撑着,实在撑不下去了,想跑,又被人断了后路,打了个七零八落,许多骑兵被抓了俘虏……最后无奈,他只好递交了请和的国书。
这就是在求饶了。
收到国书这一天,官家的精神很好,脸色竟有些红润,让内侍搀扶着去花园里走了走,走到湖边,坐在亭子里看湖上的荷花,小宫女划着竹筏在荷花间采莲,黄莺般的笑声,隐约可闻。
官家看了一会儿,便闭目养神。
内侍等了许久,不见官家睁眼,便说道,“官家,外面有风,请回房里安歇。”
官家不理他。
“官家?官家?”
官家始终不说话。内侍招呼人想要把官家抬回去,一摸官家的手,感觉凉得不像个活人。内侍心里一沉,壮起胆子探了探官家的鼻息——哪里还有什么鼻息?
“官家!官家……宾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七哥:鱼或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鱼或利:有。
七哥:说。
鱼或利:我想知道还有木有比我名字更奇葩的男配。【手动再见】。
朱大聪:呵呵。
第60章
林芳洲在敌营里悬着一颗心,吃不好也睡不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过了些时日,她发现,鱼或利也瘦了……?
自从到了雁门关,他的眉头从未舒展过,目光疲惫,青色的胡茬冒出来,看着有些颓败。
脾气也变差了,经常发火。
林芳洲知道定是他受挫了,她暗暗高兴,怕触他霉头,每天躲得远远的。
直到有一天,鱼或利看着她,表情像是突然解脱了一般,他说道,“没想到,我做的唯一正确的决定,竟是把你绑了来。”
林芳洲不知他是何意,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撑不下去了?撑不下去就算了,我警告过你的,小元宝很聪明,你斗不过他。”
“怪只怪我看走了眼。若是早知他如此奸诈,我也不会上这个当。”
林芳洲一听这话,知道他败局已定,她忍住得意,说道,“不要难过,和你一样看走眼的人有很多。”
鱼或利自负才智,此话并没有安慰到他。他摇头笑道,“不过我也突然发现,原来你竟如此重要。”
林芳洲冷冷地看着他,“你,你不会要拿我威胁他吧?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惹毛了我,我一抹脖子,小元宝一定会给我报仇,到时候大家一块玩完!”
“林弟啊林弟,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
她一个磕绊都不打就承认了,使他心里一痛,愣愣地看着她。
林芳洲摆了一下手,道,“多说无益,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再说说好话,小元宝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林芳洲说这话也是心虚的,毕竟,小元宝可是一言不合就抄刀砍人的……
鱼或利答道:“我已经和你们的国使谈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值多少钱?”
林芳洲知道这意思是小元宝要把她赎回去,她有些高兴,“多、多少钱呀?”
鱼或利比了个数字“六”。
林芳洲:“六两银子?”
“六千。”
“六千两?这小子太败家了!”
“六千个人头。”
“!!!”
林芳洲捂着心口,“心好痛!肉好痛!全身都痛!”
鱼或利带着林芳洲去看了传说中的“国使”,竟是个熟人——潘人凤潘太爷是也。
潘人凤把一切办妥当了,便要回去复命,走时带着林芳洲。鱼或利率领二百骑亲自送行,林芳洲刚要上马车,突然想起一事,道,“鱼或利,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把他拉到一边。
“林弟,你……要对我说什么?”他的心跳了跳,眼里隐隐有一丝期待。
“我还是觉得,六千个人换我一个人,太贵了。要不,你再饶我点东西?”
“……”他失望地咬了咬牙,“林弟想要什么?不会是我的项上人头吧?”
“不不不,”林芳洲连忙摆手,“你的人头不值钱……你把你那金雕给我吧?”
“金雕已经被我养熟了,我就算给你,它也会自己回来找我。”
“没关系,我关在笼子里,不让它飞。”
鱼或利是有些心疼的,他把那金雕从小养到大,感情颇深,现在听说林芳洲要把它关在笼子里,他便有些不舍,答道,“金雕本该是在天上翱翔的,不能关在笼子里。”
“我把它拴起来总行了吧?”
“……还不如关在笼子里呢。”
林芳洲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还说喜欢我呢,六千个人头就把我卖了,现在想跟你要个鸟玩儿也不给。这样小气,算我认错你了!爱给不给!我走了!”
鱼或利心想,此番一别,怕是此生都不复相见。他心里一痛,连忙拦住她,笑道,“给,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林芳洲于是就这么捎上了金雕。鱼或利亲自把金雕关在笼子里,金雕很听话,乖乖的,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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