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的。
黄露明一张脸羞得通红,死死闭住眼睛。
过了两分钟,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落在嘴唇上,只是狐狸一样含着玩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颜色不配你,不要用。”
黄露明一睁眼,那人已经穿戴整齐迈步子向外走了,转头一看,原本光洁的镜面被大红唇膏画得乱七八糟,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串字:晚上七点半,后山凉亭外等我。
逃过一劫的黄露明用手拍拍胸口,谢天谢地,总算走了。
她一边认命地在试衣间里寻找零碎布料,一边擦掉那些恶作剧的留言。
没想到他的字写得还有几分风骨,黄露明边擦边想。
·
七点二十,后山,有微风。
黄露明自从来到这个偏僻荒寒的取景地,一直都是窝在剧组的暖气房里写剧本。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后山小亭。
四野寂静,村庄的灯火远了,偶尔的狗吠声也远了。月亮从海边汹涌的银浪中缓缓升起来,白光中含着温柔的氤氲之气。
黄露明带着挂脖手套,可是叫冷风一吹,两只手又像在冰箱里冻过一般凉。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看了一眼手表。
突然一道亮光向这边照射过来。灯光之后,是两条大长腿,然后衣服的下摆也显出来,再然后,是一张清俊端正的脸。
“我是跟着你来的。”司徒向她招招手,把黄露明的提问堵了回去。
他走近小凉亭的时候跺了跺脚,抖落沾染的泥土。黄露明在手电筒猛然一晃的光中,看见了他手中拿着东西。
“那是?”
“几张照片。很久以前就想要拿给你的,不成想拖到了现在。”司徒在黄露明错愕的空档已经来到她身边。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黄露明看清了照片中的生物。
雪白的毛,一蓝一绿的眼,蹲伏在电视旁边,一副高冷地俯视众生的姿态。
“为什么要给我看一只猫的照片?”黄露明的目光转了好几圈。她有点弄不明白司徒今天为什么出现,又有什么目的。
“你忘记了?这是我们一起救下来的那三只小猫中的一个。”司徒看着黄露明微微移开的身体,声音中带着一点嗔怪。
哦,想起来了。当时她只是看了一眼,因为害怕过敏没有靠近,似乎是有一只通身雪白的。
“另外两只都送人了。我让家里人留下它,养到现在,胖了十斤。”司徒扯起嘴角笑了笑。
不知不觉已经小半年过去,那时候半死不活的小猫崽都长成这样了,黄露明一瞬间有点小感慨。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司徒的脸近看起来,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黄露明把照片还给他,却被接下来一句话弄得措手不及。
“我是为了你养着的。之前一直想着寒假带你回去看它。”
虽然他已经见到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直接说清楚比较好。黄露明开始运转大脑准备说辞。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司徒的眼神很有力度,完全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居然想到办法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有了预感,你们会在一起”
既然已经差不多说透了,黄露明也没什么好补充。猫也好狗也好,自己是没什么机会去见了。
“我能抱你一下吗?”司徒突然出声,“就当是安慰或者告别也好。”
黄露明果断摇头,“以前没什么,现在不可以。”
清凉的月光在司徒身上突然黯淡了下来,他固执地伸出双臂,把黄露明扯过去。
“几秒钟就好,你也听到了是不是,他已经来了。”
清月群星收藏起不远处那人的身影,黄露明真是头痛。
“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司徒轻轻一笑,放开了她,然后突然弯下腰凑近她的脸,“我还知道,这样的角度落在他眼里刚刚好能增加一点误会。”
亭子里光影暧昧,从刚刚赶来的陈桦那里,只能看到是一对身影纠缠在一起,动作亲密好似在亲吻。
司徒退后一步,无声地说了句再见,然后大步迈下台阶,路过陈桦的时候特意撞了他肩膀。
司徒小李踏着月光来的,又踏着月光走了。
·
要不要这么狗血?
黄露明真的不想和陈桦玩一把烂俗的戏码:
“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
于是她干脆地吐出四个字:“信我不信?”
陈桦站在原地,抬眼忘了一下天月,月亮的背后会很冷吗?不过肯定不会比此时夜晚的风更冷。
他一步一步朝黄露明走过去,然后把她拉进怀里,带着帽子的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信。”
没有一点怀疑。
“我在片场泡了四五年,什么叫做镜头和借位,当然也比他知道得早。”陈桦的声音夹着风声灌进黄露明耳朵。
她一下子就安心了。
陈桦拉着她的手,一边用自己的手给她暖,一边向外走,“忘记刚才的事情。这里的月色和星空比城市里要美很多。”
黄露明点头,的确是美很多。
此时星汉无声,北风向南边吹过去。
月不是唯一的主角,星空灿烂,美得有些虚幻了。满天星斗并非静止不动,相反地,它们时近,时远,时而坠落,时而盘旋。
“我这些天反复做一个梦,梦见你在写字我在做饭,做好了你一口一口喂我吃。”
陈桦站在风里,牵着她的手,背后是叠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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