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各斯的雨季又要来了,她来非洲竟也将近一年了。
第一次和凌数近距离接触,就是他来接她那回,雨下得很大,他们俩撇下苏叶等周浦深,驾车驶离。
她觉得凌数是个很无趣的人。
她说:“我先约的苏叶。”
凌数说:“赵小姐,约人讲究先来后到。”
她不满,“那也是我先,周先生后。”
凌数回答:“先生说他先,就是了。”
还真是一本正经。
第一次见面,是在慈善宴会上,父亲把她带着,就是为了塞给周浦深。她知道父亲打的什么主意,她也正是打着拿下周浦深的名号,让父亲同意她来非洲做志愿者的。
那时凌数站在周浦深后面,赵玮伊完全没注意到他,等周浦深说“有事可以找凌数”的时候,她才看见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耐烦。她可以看得出他对她的嫌弃,即使不太明显。
到非洲以后,她有事没事就骚扰他,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她到什么时候。
下雨了打不着车,找他;没车不方便干活,找他;签证出问题,找他;来姨妈了请不了假,找他;被何陆北吼了,找他……
那天她坐在他沙发上,哭湿了他的抱枕,他的脸都是黑的,她不管了,心情不好,他要骂就骂好了。但是直到她哭累了昏睡过去,还是没有听到他骂她,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他床上。
赵玮伊在遇到何陆北之前,也是不缺追求者的,感情的事,多少懂些,凌数的不正常,她渐渐感觉到了。
她不讨厌他,她甚至清楚的知道,他比何陆北优秀一百倍,但有什么办法,她喜欢何陆北。
凌数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但做的事,总让人觉得暖心。有求必应,无论合理不合理;思虑周全,无论她需不需要;无微不至,即便她态度暧昧不明。
她贪恋他的温暖,却又坚守自己所谓的爱情。
“赵玮伊,你是个人渣,所以不值得可怜,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她站在雨幕里,自言自语。
突然有人叫她,声音穿过雨帘,变小了,来自远处,“玮伊!”
她偏头看,男人撑着伞跑过来,神色焦急。到了她面前,把雨衣给她披上,伞也向她倾斜。
她亮起来的眼神,又暗下去。
何陆北说:“失望?”
她点头说:“是。”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何陆北瞥一眼雨帘,搂她的肩往停车场走,她挣开了些,何陆北说:“小心身体,这时候感冒发烧可不是小事。”
上了车也只能堵在停车场出口,何陆北一直按着喇叭,赵玮伊看看他,说:“你可以不用那么殷勤。”
何陆北闻言,转过头说:“我没有不耐烦。”
“我没说你不耐烦。”
何陆北自知此地无银,没再说话,转过头去,看雨刷的痕迹。
赵玮伊看到他咬着牙的下巴,线条紧绷。她轻哼一声,说:“何陆北,你是不是收到法院传票了?”
他的动作明显一顿,“玮伊,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办公室抽屉里,我看见了。”她淡淡说。
他一时无话。
赵玮伊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你在我这里更不会得到什么,别说我现在心思不在你身上,就是在,我也爱莫能助。”
何陆北急了,“什么意思?”
赵玮伊看他的反应,鼻息里哼出一声,哂笑,她在他心里头,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工具。
现在是,从前也是。
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烦了她才跑到非洲来的,之后才明白,他正是为了从她父亲那里取得非洲合作商渠道,才和她在一起演了那一个月的戏。所以拿到了,自然就要散了。
而现在,他在非洲的黑药生意暴露,眼看就要不行了,又回来找她,企图再从赵氏得到支援。
以前的赵玮伊,别说全部身家,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他周全,他没有珍惜,而现在,她赵玮伊有了别的念想,已经与他无关了。
赵玮伊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赵氏,已经被rc收购了,即便是我爸,现在也救不了你了,更何况,我一点都不想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她拉开门下车了,雨水淌在脸上,竟是温的。
她不仅人渣,她还瞎,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该。
在rc的荫蔽下,子公司很快注册好挂牌,正式开始运营,单独辟开了一层楼来办公,苏叶任执行总裁,在办公室没有腾出来之前,在周浦深的办公室办公。
这一消息又引起了一波讨论,说苏叶这是皇帝不在,皇后临朝,不合规矩。也有说她还没嫁进周家,甚至周浦深都没公开承认她的身份,她就已经开始摆架子了。
苏叶左耳朵进右耳朵,这回是真的已经不在意,高处不胜寒,总会有人议论,哪里顾得上来。
“真正的强大,是从自己开始的。”周浦深这样告诉她。
心太狭隘,又怎么能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每天上她的班,开她的小灶,让别人说去。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嫉妒。
临睡前,她计算着日子,周浦深的一段隔离期就要过去了,她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想着,拨通了视频。周浦深很快接起来,说:“怎么了,睡不着?”
苏叶疑惑:“不是啊,不是每天的例行视频吗?”
“嗯?”周浦深说,“洗澡前不是已经视频过了么?”
苏叶怔住。她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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