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接着说。
第八:魂化兰舟身作楫
黑暗,全是黑暗。脑海中全是些破碎的残片,草屋、宅院、春天的柳树,天
边飞过的几只大雁,还有几个人影,灰色的衣服,看脸,却模糊一片。
混乱,她已经忘记了亲人,忘记了从前,甚至忘记了自己。「我是谁?」冥
冥中好像有一个名字很重要「小菁」?
少女慢慢睁开眼睛,一个黑暗潮湿的空间,四周是岩石和泥土,顶上有几个
小孔,透出了些许光亮。
她仰卧于地,想用胳膊把身体支撑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失了知觉,
甚至连四肢的位置都感觉不到。
隐约中,能听见「嗤嗤」的声音。很费力的,她昂了昂头,看见一个衣衫褴
褛、身形佝偻的人,蹲在岩石墙边,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什么。此人头发斑驳,
披散在脸前,遮住了前脸。此人衣衫虽破,骨骼中却流露着一股英气,手上还有
一双臂胄未卸,贵重的臂胄与破烂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他停住了啃食,慢慢的抬起头来,只见他轮廓清秀,面色血红,一双
满布血丝的眼睛透过几缕发丝直勾勾的看着她。同时,他拿着食物的手放了下来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人手!
少女惊讶的「啊」了一声,很轻;她用尽力气想要起来,还是动弹不得。
烂衫人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又低头啃起来,一边啃着,一边说道:「休要担
心,这并非你的手掌。」那声音十分苍老缓慢,甚至有些含混,但是此处静谧,
加上少女用心而听,所以字字真切。
此时少女才发现,那烂衫人的身旁,俯卧着一个另一个少女的尸体,她浑身
赤裸,四肢都已经不在,看那伤口,像是硬生生撕裂的,旁边是沾着鲜血的衣服,
还有白骨!
少女的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那烂衫人又不吃了,放下人手:「你
问我是谁。」少女咬紧嘴唇,费劲的点了点头。
「我是坏人!你死了,又活了。」那烂衫人的手微微的颤了颤。
少女心里好笑,心想这人是不是傻子。刚想再说话,顺着微弱的光线,在他
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她看见一只大蟾,那蟾通体品红,浑身发出一种热气,身上
斑斑点点仿佛镶着红色的玛瑙。
看到那蟾,少女的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的爱意和敬重,那蟾与自己的定有莫大
的关系,此种感觉似曾相识,但仔细看时,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此时,那烂衫人
又开始大嚼起来。
那少女还想说话,但毕竟太虚弱了,这一口气憋在胸口,却怎么也吐不出,
一着急,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觉得四周的温度有些高了,还有「噼噼啪啪」的燃火声,
隐约中有一种肉香味,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闪着红光,有人在洞中生火了。
这一次,她觉得有力了许多,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扭头,被面前的景象吓了
一跳,也顾不上姿态,用手支撑着后退了几步。
原来,那烂衫人用一只长枪将那女尸前后穿透,放在火上烤呢!烂衫人不用
支架,只用一只手握住枪把,那女尸便在火上翻滚自如;这铁能传热,那女尸又
已经被烤得通红,那枪必然滚烫,可见他不仅臂力了得,耐力也是非常人所及。
少女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烂衫人看着火上的女尸,开口了:「今天一天便弄
到两只新肉,真是好运。」然后又过头了,看着少女:「我救你,是因为不喜
欢死肉,下一个便是你!」
少女毕竟见识广博,虽然当时惊讶,到此时却慢慢镇定下来,也不言语,只
是瞧着烂衫人,脑中最近的记忆也渐渐恢复。
那少女看了看四周,只见那白骨边上的血衣本来也就是红色,心里明白了大
概这女尸便是那红衣丫鬟。
只是这冰蟾竟然有两只,怎么没有听人说起?她也想明白了,这红蟾也有
维持生气的功效。
少女便是之前昏迷的青衣银姬!
「她是个弥天教的丫环,」银姬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露出两个酒窝,「这奇
蟾有两只,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另一只呢?」
那银姬说完这话,也惊讶于自己的说法,习惯了为禅微卖命,为突然对禅微
不再崇敬?竟然心存叛念?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过了一会,那疼
痛散去。她再抬眼看那烂衫人,所有的疑惑已经烟消云散,只是觉得如自己的再
生父母一般,当年对禅微的感觉也是如此!
银姬伏地便拜:「人,贱妾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那烂衫人一怔,嘀咕起来:「你又不是猫儿狗儿,唤我作人作甚?是不是
怕我吃你,放心,这条肉够我吃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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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衫人虽然有些迷糊,但说话还算有条有理,那银姬见状,心想他莫不是有
些顾虑,故意装疯卖傻,忙道:「人休要担心,我浑身都是别人的精与神,惟
有这冰蟾所赐生气能使我清醒,那持冰蟾的人便是我心中无二的人!」
烂衫人「哦」了一声,却摇了摇头,那银姬心想,难道他真有些驽钝,于是
正了正气息,又说道:「人,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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