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稀薄的快感与受创的理xìng_jiāo界点,一朵出落得相当美丽的黑花凛然绽放。她细思花儿的四瓣。
第一瓣「相杀之计」──圆满落幕。联盟那群傻瓜直到大获全胜还没发现打得是自己人,真是大快人心的战果。儘管原本打算三方围攻、来场漂亮的突袭战,都怪那个上校太过倔强,只能採取备案还耗了不少时间。最后甚至得派出第二队来争取逃脱时间,是美中不足之处。
第二瓣「要人暗杀」──结果尚可。引诱敌军精锐出战、伺机袭击留在本队的大官,只有非常人能及的少将可以胜任。虽然说少将坦言因为伤痛而失手,敌军却直到入夜都没有继续挺进,想必仍然造成不小影响吧?或许让几个重点人物负伤了也说不定。不管怎样,能够阻止敌军前进,也算得上成功一半。
至于第三瓣嘛……就等着看好戏啰。
千代抚摸着少将的头髮、后颈到背部……触感变得微黏的时候,她难过地皱起眉头。
「伤口……很痛吧。」
「嗯。」
「痛到都没有力气了吧。」
「嗯。」
「看您回来时,虚弱成那副模样……」
「妳想说什么?」
少将抬起头来,前髮凌凌乱乱的,静候千代回答。千代替她拨开眼前的乱髮,悄声说:
「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到哪?」
「厄当。我们的眼线,还在运作。」
「然后?」
「治疗完……往西或往北,远离这个地方。我的话,有办法让我们活下去的。」
只要像以前一样,引诱某个村落、某个组织的人对自己下手……就能创造出自己和少将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少将却摇摇头。
「妳啊,果然还嫩着。千蛋。」
「是千代……」
少将看似疲倦地放鬆身子,缩在千代胸口静静呼吸。一会儿后,沙哑的声音缓缓道:
「妳很聪明,也有能力,就和阿曼妮雅一样。但是,有的时候妳必须重视在她人身上发现的、自己所没有的特质。」
「是的……」
「我这个人啊,没有妳们那种聪明的脑袋。打从一开始,就是死脑筋的军人。」
「意思是……基于军人特质,向您提出撤退事宜,是很不恰当的行为。」
「看吧。才刚说妳聪明,马上就验证啦。」
「那么,至少也该治疗……」
「身体的话,有妳的麻药就够了。」
「……这样下去会死的!」
千代焦急地大喊。副官连忙赶来关切,被少将打发掉,仍不安地守在外头。少将沉默许久,才慢慢地说: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想为了玛尔克森人争取我们该有的一切。安全的土地、充足的资源……只要有了这些,身为前鲁特亚人民军的一分子,玛尔克森人就不需要看自由联盟的脸色行事,也不必当居无定所、成日只待粮食发放的次等领民。」
「次等领民……」
「是的。对自由联盟而言,所有领民都存在着视同化与否的差别待遇。我等玛尔克森人因为新进,绝大多数仍尚未同化,只能被视为难民对待。这并不能怪联盟,她们光养活自己就很辛苦。况且,在土地与资源极度缺乏的这块大地……不论我们怀抱何种理念,最终只会衍生出引发憎恨的阶级概念。」
「那么,少将又为何要与联盟作战呢?既然能理解联盟的作为……」
「我能理解她们,但是其她玛尔克森人能够理解吗?」
「啊……」
少将说得没错。
即使能站在双方立场、了解彼此的癥结,仍然是不够的。要想对错误的体制做改革,就得靠大众力量来实现。在试图与对方沟通以前,若己方无法认同、支持自己,到头来一切仍是枉然。
「无法被理解是很痛苦的事情,幸好我们并非只有玛尔克森与自由联盟两条路可以选。或许,大海另一端的人们,就是看中我方民间与高层的矛盾,才与我接触吧。」
「地球联军……?」
「是啊。就是那个叫赛尔菲尔的高个子。」
千代鼓起了嘴,但少将没注意她的脸,只好又丧气地把气吐光光,说道:
「我知道呀。可是,我不懂这场战争对她们有何利益。连她们为何要帮我们训练部队,也想不透。」
「聪明的千蛋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是千代啦……呜。」
其实啊,不想知道反而还比较困难呢。身为少将的贴身参谋,千代和阿曼妮雅好几次都在少将与某人的密谈中出席,儘管她们多数时候只负责服侍少将。对于地球联军为何接触玛尔克森,千代已经能推出个大概。然而说起这种大事,果然还是由少将亲口道出会比较来得有说服力吧。思及至此,千代熟练地用她一贯的装傻口吻追问: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还装。」
「告诉人家嘛。」
「自己想,就当做是今天的功课吧。」
「呜呜。」
对自己小脑袋瓜里所想的事情了若指掌的少将笑了笑。
「那个组织的目标,与我们所需要的改革不谋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人民会议上提出向自由联盟正式开战,而赛尔菲尔亲自来指导我们第三军。可是……」
「可是?」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会找到与改革同等重要的事物……」
少将说到这里,就轻轻地闭上眼、不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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