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人来人往,心里着实无奈。大家族基本上不存在秘密这回事儿,这不才过了一天几乎整个玉氏都知道她的腿出了问题,于是这探病的、打听情况的、安慰的、介绍大夫的一拨接一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消停过。万幸的是安宁年纪小而且还病着,要不然就接待这些人就能让她烦死。
安宁身为玉氏直系,又是玉智文唯一的女儿,这身份说起来还是重要的。要知道大家族的女孩子都是联姻的工具,玉氏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玉家好歹也是诗书传家总是要看顾一下联姻女子的意愿的,其实也就一个过场罢了。可比起那些连过场都没有的家族玉氏这样的举动却会让玉家女儿觉得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好在玉智文是幼弟,安宁前面也有好几个序齿(在古代一般要活到一定的年龄了才会序齿)的堂姐,都是大伯二伯的孩子,有嫡出的也有庶出的。这些女孩都是以后玉家联姻的工具,当然安宁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最近几年是轮不上她就是了。
为着这个不轻不重的身份,来看安宁的人很多只是来的人大多是管家一类的,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可就是这样玉智文夫妻也被折腾了两三天,要不是后来叔爷爷出面给了大家一个明确的说法,怕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清净。
说实话安宁最开始以为那些亲戚都是来关心安慰她的,所以虽然有些吵可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是等到安宁从玉信玖那儿听了外面的留言她却恨不得把那一群来者不善的人都轰出去。你当怎的,搞了半天人家本就不是来探病的,人家是来确认消息的真假的。用某些人的话说这人残疾了有残疾了的用法,完好无损则有完好无损的用处。
当安宁从玉信玖那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砸了手里的药碗,不为别的就为那把人当货物看的语气。安宁看着急匆匆赶来的父母还有被她的动作吓到的哥哥,只觉得一阵疲惫。打断玉妈妈一连串的问话,安宁平静的看着父亲“爹爹,不关哥哥的事儿,是我自己躺久了心情不好。娘亲我有些累了想睡了,明天再让人收拾行不行?”
玉妈妈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一听安宁这么说就红了眼睛,她以为女儿是明白了残疾的含义接受不了。怒视了低着头的儿子一眼,玉妈妈柔声道:“既然安宁想睡了那就明天在收拾。娘让素问端药去了,喝了药安宁就睡吧。”
安宁点点头“嗯。”
在玉妈妈的亲自监督下安宁喝了药,玉爸爸玉妈妈带着玉大哥离开了,留下明月在外间守着。安宁听着玉爸爸他们远去的足音放松了下来,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身体不舒服自己经常忘记伪装,总是不经意间表现出不符年龄的成熟。虽然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或者说没有被人揭穿,可是这样的早熟带给自己的不会是好事,特别是在自己残疾的情况下。
伸伸双腿,安宁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五六岁的小丫头在床上完全站的开,只是头顶隔蚊帐很近就是了。顾不得天冷安宁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回床头,如此返往了好几趟直到她觉得冷的有些受不了了才停下来。苦笑的缩回被子,安宁着自己没有丝毫问题的腿叹气,那太医还真有两把刷子,的确是心理恐惧造成的潜意识不愿行走。
安宁想起自己读小学时的一件事,那年自己是念六年级了吧。那个时候父母正在闹离婚自己被送到乡下家,有一天中午她和几个小伙伴出去玩,在路上她差点踩到一条毛毛虫,当时她就吓软了腿差一点就摔倒了。后来小伙伴踩死了毛毛虫可她的腿仍然软的站都站不稳,最后小伙伴架着她远离了那地方然后又休息了好一阵子她才有力气站起来自己走。(毛毛虫事件,本人的亲身经历。)
本来这件事安宁早就忘了,要不是这次腿出了毛病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这么一件小事。可也就是因为想起了这往事安宁才肯定自己确实是心理出了问题。安宁很郁闷,这病因是找着了,可古代没有心理医生,自己也没有法子完全消除内心深处的恐惧。毕竟自己以前连杀**都不敢看,这一下子给刺激大了,那影响哪有那么容易消除。要知道自己现在睡觉前都要念一段佛经的,要不然这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安宁有些着急了,特别是在今天听了外面那些流言之后。安宁以前接触的玉家人太少而且都是至亲,所以她对大家族的内幕辛酸了解的很少,可是清醒以来的大半个月安宁听到的看到的让她产生了很强的防范心。
玉智文一家从京城带回来的下人不多,现在用着的下人多是家族指派的,除了贴身伺候的安宁周围的下人都不是以前熟悉的面孔。这人多了,话自然就多了,又觉得伺候的主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于是闲聊八卦的时候顾忌就少了很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让安宁听了一肚子。
听多了安宁自然就知道了联姻啊内幕什么的,再加上今天听到的那话,安宁终于下了决定。对玉智文一家她是有感情的,可对于玉氏家族她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既如此说不得到了最后自己还是要离开的。好不容易的重来一次,她不想自己的命运纵在别人手上,为了一群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牺牲自己,这样的蠢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玉安宁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绝对算不上善良的人。
有了以后离开的心思,安宁开始想法子治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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