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将一卷火漆封口的纸签往前轻轻一掷。
纸签停在给露脚边。
他俯下身子拾起,展开一看,抿了抿嘴唇,道:“没想到此人也是太子的眼中钉,不过李元翀的手段不算高明,罪名安得未免失之牵强,想必炎阳郡的百姓也不会信服。”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上位者的意志,又岂是这些命如草芥之人可左右的。”清寒的目光往地上一扫,“起来罢。”
支风利落身,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只是目光中的戾气已散了一大半。
“无论何时,心慈手软留有余地都是最最下乘的做法。倘若日后你还要继续如此,不如现在就自断右手,至少还可以保住命。”言罢讥诮一笑。
“支风明白。”
“回去仔细养伤,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办。”将棋盘上的云子一粒粒收回,意态悠然,“给露,过来与我手谈一局可好?”
给露应喏一声,看了看身旁的少年,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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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看奴婢这回切得够不够薄?”
“你见过比手掌还厚的薯片吗?再切再切,越薄越好!”
“娘娘,**蛋调成这个样子可以了吗?”
“不够不够,要泡沫,很多很多的泡沫,继续调继续调!”
“娘娘,杏仁粉已经磨好了。”
“嗯,还不错,接着把这些盆子核桃、花生都磨成粉,我看好你喔。”
“娘娘,猪蹄已经焯完水了,接下来是切片还是切丁?”
“烤,把这个用盘子托着放进我刚刚搭好的那个灶里去烤。”
“住手住手!这是待会儿要夹在汉堡包里的生菜,怎么可以下锅炒呢?”
“是,娘娘”
……
在门外听到厨房内沸反盈天的动静时,小蝶就满腹疑惑——做寿饼居然还要用到猪、牛、青菜什么的,莫不是里传出的新做法?
走进去只见得里面人来人往,穿梭不息,锅碗与瓢盆齐飞,油烟共炊气一室。
踮着脚看得眼睛发蒙,终于在厨房角落里发现了满脸黑灰的林迪菲。
“这个要边烤边刷油才行,而且要一边烤一边翻一边刷……”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小蝶逼近,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哎呀,小蝶你可算来了,赶紧去洗手,待会儿帮我做杏仁蛋糕!”说完又转过头去接着鼓捣那个猪蹄。
小蝶咬牙道:“后日就是万寿节了,小姐你不赶紧做寿饼,反而在这里混玩!”
用长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我明明就是在做啊!”
“可是寿饼哪里是这个做法,只消一些面粉、芝麻、佐料即可,怎么还要用到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还嫌材料不够齐全呢,汉堡包只好做成馒头夹牛,热狗只能做成瘦条,蛋糕也不知道烘不烘得好,对了!”立刻冲到菜板前,对一个正在切果子的侍女叫道,“这个应该切成心形,心形懂不懂,我给你比划比划啊……”
用手指沾水在案板上画了一个桃心之后,转过身来,目光寻找到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
“小蝶,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这里很热吗?嘴唇也在发抖,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去看大夫?来人啊……”话还没说完,就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小蝶脸上的表情由气转惊,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林迪菲笑够了,直起身子,看见小蝶的脸,又勾下腰去狂笑不止。
“小姐……”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活像个番茄。”
小蝶深深吸了口气,才有力气说:“小姐当真是在做寿饼吗?”
“不是。你先别忙跳脚嘛,我查过典籍,上面只说父母寿辰,子女需献上吃食,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做什么寿饼啊,皇家也是如此,上面还记录了一条前朝的安平公主给她父皇献上一只烤**的事情,嗯,就是不知道那只是不是火**。”
“小姐,你当真不怕……”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身份被人揭穿吗?”
林迪菲扬了扬眉,低声回道:“我又没做叫花**,怕什么!”
“小姐你!算了,小蝶用嘴说不动你,就让那个凶巴巴的木头桩子舞刀弄剑地跟你说!”言罢就要转身离开。
林迪菲匆匆答了一句“她管不着”,就箭似地冲到小灶前,捞起袖子亲自上阵刷猪蹄。
屋子里仍是喧闹不休。
莹莹瞳眸里映着炉内跳跃不定的火苗,瞬间划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这也许是她所能做的,唯一的反抗。
否则,还能怎么办?
独自面对一切的无助感、遭人欺骗的挫败感、命不由己的恐惧感在心中越积越厚,厚到快要把那颗心生生胀破的地步。在确保并无大碍的前提下,趁此机会发泄一通,算是对自己的慰藉。
有事可做,时间过得快如飞箭。
两天下来,林迪菲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华月院的厨房里。
她没想到的是,在器具、材料、能源以及菜谱无一不缺的这里,发泄式地做起糕点来,竟然出乎意料地很成样子。
其实对于做面点这门手艺,林迪菲算是入过门,父母离异后,她曾去亲戚的蛋糕店里,名为寄居实为当童工地生活了三年,烘制西点的大致程序算是得很熟,不过能在这种条件下做出可口的点心来,天赋大概算是最大的成因。
做出的炸薯条、蜂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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