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迪菲打量清楚这四双脚的主人时,已被“请”到屋内的破木椅子上坐有了半柱香的时间。
李贶翎的两个男宠,一个卖画的,一个又黑又胖,初步推测是杀猪的,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到底唱的哪出?
现在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支风着一身黑衣,倚在柱子上,目光如炽地盯着林迪菲。
她不小心对上那两道目光,眼珠子差点没被烧焦。心里暗暗祈祷这个醋坛子还不知道李贶翎脸上的伤疤到底是谁的杰作,否则,他冲过来在自己身上捅十几个窟窿眼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
目光转向看起来比较温和斯文的给露,只见他神色忧郁地立在那里,清羽般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再看看那个卖画的,几个人里,也只有他脸上带着笑容,不过他越是笑容灿烂,林迪菲就越觉得浑身冷飕飕,赶忙别过头去。
这一看,又是一惊。
那个貌似杀猪匠的,正认认真真地做着老本行——一起一伏地磨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刀。
林迪菲耷下肩膀,咬了咬下唇,一副被命运击败的苦涩模样,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片绝对的沉默。
这让某个运气坏得惊天动地的可怜人,更觉毛骨悚然。目光不停地在四人身上转来转去,企图用视线撬开他们紧闭的嘴巴。
努力半天,终于撬开一张。
给露目光分外锐利,语气也是不同往常的冰冷:“娘娘既然到了此处,想必已经洞悉一切了吧。”
林迪菲在心里哭喊:天呐,我看上去到底是有多聪明绝顶,怎么每个人都以为我一定搞得懂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极度无辜的模样,尽管还是撒了谎。
支风动了动眉,用奇怪的语调重复她的话;“只是偶尔,路过?”
“别以为长得帅就了不起啊,我忍你很久了。爱信不信!”
这句话当然又只是腹诽之语。
支风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给露道:“你信吗?”
那个笑得不健康的画师抢过话来:“这如何能信。”收敛起笑容,面色陡然沉下来,“她刚刚就在我的画摊前转悠,必是在等我带路。”
林迪菲很想告诉他,这世上有种无奈的东西,名叫巧合,还有一种惨绝人寰的状态,名叫倒了八辈子霉。
最后出口的却只是很没说服力的四个字:“碰巧而已。”
给露仍不发一言,神情很是凝重。
不过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他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转过身,对蹲在地上的黑胖子道:“赵大哥,那封信,可在你处?”
黑胖子一拍脑门,大声道:“对了,我当真是糊涂了,这样要紧的事都忘了,”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来,十分郑重地递与他,“这就是了。”
那封信已经满是褶皱,封口处涂着厚厚的火漆。
给露又转过身来,踱步到支风身边,这才仔细撕开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却只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纸,并且,纸上一个字也无。
支风蹙眉道:“不可能没有字。该用水沁还是火烤?”
给露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了信封内里,目光一动,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透明体浇在信封上,又抖了抖,凝神细看起来。
信封内里果然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
立在一旁的黑胖子忽然道:“杜公子,你倒是表个态,这个婆娘坐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等会子杨二哥来了,那就……”
一个响如洪钟的声音砸掉了他的后半句。
“赵龙赵虎可在屋里,你杨二哥我来了!”
林迪菲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鬼运气又开始作怪。
扯了扯嘴角,撇出一个苍凉无比的笑容。
那个貌似杀猪匠的着了慌,故意大声迎道:“哎呦,杨二哥回来了,快请进来。虎子,快给你二哥沏茶拿果子。”一边说一边向给露甩去“怎么办”的眼色。
林迪菲看他这副急得跳脚的模样,心又凉了一截。
给露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凑到支风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用不着用不着,二哥自己带了十大斤牛,像平时那样,拿块板子拿片刀就成!”
被称作杨二哥的人大步跨进屋内,手里托着个油乎乎的纸包,径直走到主位前,大马金刀地坐下。
林迪菲瞟到他脸上的十字形伤疤以及腰上缠着的蟒蛇皮,连苦笑的力气都泄得一干二净。
杨二哥把纸包甩给赵龙,扭头看到林迪菲,大声问道:“这个婆娘是谁?”
林迪菲明显感觉到屋顶震了几下子。
黑胖子赵龙狠狠抓了抓头:“这个婆娘,她是,是……”
“别像个娘们似的,吞吞吐吐不爽利,再这样,小心老子把你踢出斩鹰楼去!”
赵龙急得面皮发紫,不停地向给露甩眼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好似一指外力,将原本就绷紧的气氛勾至断裂边缘。
对林迪菲而言,这才是刚入狼窝又来猛虎,也许物极必反果真是条万能真理,惊恐层层叠加之下,她反而怕无可怕,坐在那里,除了手指有些发抖之外,面色倒还平静。
“二哥息怒,她不是外人,是在下的弟妹。”
“弟妹哟,”抠抠胡子拉碴的下巴,“长得还真他娘的标致。听赵龙说你还没成亲,这么好的娘们咋就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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