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再次来到医院,隔着门缝看见翘着腿怡然自得的周子浩,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是为周子浩的“病愈”喜极而泣,还是因被欺骗而痛心落泪?没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没有推门而入的质问,也没有相视而笑后的狂拥,有的只是冷冷地驻立。
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十几分钟,他终于转身离去。他可以回国了——终于可以回国了!那个孤寂而落寞的背影,带走的究竟是什么,而又留下了什么呢?
周子浩全然不察,依旧回想着那日的往事。他记得那天晚上,他的好友李民虎闯进了他的房间,手上正拿着一副冷冰冰的手铐,看见他后才收起手铐,掩上门,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时候回的韩国?怎么一来就给我送礼?干了这么大一票,看来我又要被嘉奖了!”
他的眼睛忽然看见一旁的轮椅,再看看周子浩腿上的绷带,好奇地问道:“你腿缠绷带,怎么了?”
周子浩站起来,跳了几跳,拥住李民虎,笑道:“别来无恙,老朋友!我这是在还二年前你的救命之恩——我说过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还记得吧?”
“这程度——”李民虎若有所思,“也算回报了吧!你们两个还得跟我回警局一趟,录个笔供才行!有劳了!”
周子浩突然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伸出双臂,冷静地说道:“来吧,拷吧!”
李民虎愣了下,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这是……这是在干吗?跟我回去录个笔供就好,不用这样!真的不用这样,你放心,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尹姬突然爬起来,与周子浩并肩站立,也学周子浩的样子,露出双臂地,冷冷地说道:“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拷吧!若我们现在这么平静地走出去,恐怕以后要平静地躺着回来!要知道我后面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你的意思是……假戏真唱?”李民虎有所疑虑。
“把表面功夫做足,只要录笔供时别写错就行!。录完笔供后可以继续关押,把我和肖黎恩关在一起——我的朋友会来保释我的,你不用担心!”
李民虎会心一笑,抓起他的手,“卟嚓”一声,就将他拷了个结结实实。他终于再次见识到了周子浩的手段,明白了他的价值观:人世没有“废”品,只有不善利用的人!
如周子浩所愿,他终于和肖黎恩关在一起,等着朋友前来保释。肖黎恩看见坐着轮椅的周子浩,忙挤过来,神情沮丧地问道:“少爷,你不是说会很安全吗,怎么会这样?”
周子浩一脸坏笑,将脸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捞着了本了没?不然就白被抓了!”
肖黎恩满脸绯红,异常窘迫:“捞……捞……捞什么本!你胡说什么!只不过是推……推油罢了!”
周子浩见他心虚,知道他定是得手了,诡笑道:“看来你得手了,不过怎么办,我们是外国人,可能会因此而被谴送回国,这边的刑事档案也会移交中国公安。肖黎恩,嫂夫人应该是看得开的人,不会计较这些吧?”周子浩故意吓唬他。
“啊?谴送回国?案底也要转回去吗?”肖黎恩大惊,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问道,“少爷,你在韩国留学多年,是个韩国通,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的。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不能被谴送回国。我妈心脏不好,如果知道这事的话,非得大受打击不可。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该怎么办呀!”说着捂脸而泣,痛哭流涕——当然,只是假装而已。
心思缜密的周子浩假装悲痛,低头不语,实则在观察肖黎恩。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肖黎恩的脚跟前并无湿痕——这可真是“光打雷不下雨”呀。周子浩知道肖黎恩在演戏,但想及那日问他“心脏移植”的事,断定他说母亲心脏不好的事是事实,记上心来。
他突然狂笑,惹得众人都望向他。肖黎恩也松开手,好奇地望向周子浩。只见周子浩双目紧闭,硬是挤出几滴“硬汉”泪来,喃喃自语:“爸,你不是要面子嘛,我偏偏要撕了你的面子!明天,韩国就会登出‘海辉集团’少东家韩国犯事的消息,再接着,我就会被谴送回国,到时各地的记者云集,看你还如何保住这颜面!爸,我不是说过吗,我一定能做到的,也一定会做到的!”
肖黎恩望着周子浩沉的脸和那狠的表情,毛骨悚然。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周子浩早就预谋好了,怪不得双腿不便也还要去那种地方!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拉上自己?难道……难道自己被发现了?肖黎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惊出一身冷汗。
“少爷,少爷,救救我!少爷,救救我呀!”他语带哭腔地抓住周子浩的衣服,央求着。
周子浩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为他那逼真的演技——他只有把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表露,把那肮脏的目的说明,肖黎恩才会相信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周子浩,你出来!保释你的人来了!”一个警察在门口声气地叫着。
“是车记者吗?不是车记者的话,我不出去!”
那警察听他这话,顿时来气了,一拍铁栏门,大声叫道:“我又不是调查局的,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记者!他叫车仁秀,是不是记者我不知道。你要出来就快点,不出来我就关门了!”
“是他!是他!”周子浩面露喜色,摇着轮椅,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肖黎恩一听来的是“记者”,更加确信周子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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