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身的血都上了头,梅花香芬被房里的热气炽得浓郁熏人,竟是撩起些微若有若无的qíng_sè气息。
简荻贴到我的耳下,沉着嗓子说道:“丫头,我想你了……”
腰杆一麻,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差点酥了我的骨头,讪讪地看了眼候在一边装瞎子的清瓷,再转回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容颜,脑子里模糊不清地钻出个想法,莫非……莫非他在色诱我吗?
厄,抵制男色,抵制男色,这男色好厉害……
红颜枯骨,他是红颜枯骨,呜,就算是一把枯骨也好美……
内心极度挣扎,我奋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嘴上扯出个皮笑不笑的弧度:“公子怎么才喝了一杯就醉了…唔……”
下面的话没说完,被他突然含在耳垂上的动作硬生生打断。耳朵上一阵麻,心跳得更厉害了些,像是被人用指尖轻轻搔了下,他的舌尖舔过我的耳垂,将戴在上面的明月铛拨了下来,我“啊”一声叫,彻底软在他口上。
这个男妖,女的天敌,谁来救救我吧!
心里哀号着,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清瓷,她端着酒壶眼睛瞅着窗外,对当前这片*无边竟是视而不见。
好,好丫头!你主子现在身陷狼口囹圄你给我作睁眼瞎?看我回头怎么调教你!
呜,谁把这妖拉开吧!
“丫头,还记得上次醉酒那夜的事吗?”他的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微笑,“我又醉了,今儿晚上陪我吧?”说完,飞快在我唇上啄了口。
神思瞬间归位,背上寒毛倒耸,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一字一字大声喝道:“我,恨,桃,花!”
月影横斜,静夜时分,紫芜轩的窗棂下一对身影正自纠缠不休。简荻拉着我的衣袖磨来磨去,就是不肯松手,我用力拽,他拉回去,顺手将我按倒在床榻上。
“阿荻!”忍无可忍地吼了句。
他笑得极度无赖,一头按住我的头顶,大腿横过来贴在我的腿侧,完全变身成了八爪鱼。
“白日里不是说好了陪我?”他凑过来,一呼一吸间尽数洒在我的脸上,“今夜月色正好,本世子孤枕难眠……”
我抬眼望着他,唇边不觉挽起丝浅笑。真的只是孤枕难眠吗?
倒不如说是,有备而来更适宜吧。
将他的手拉开,我缓缓坐起身,他的眼在黑暗中瞧不真切,只觉得那里面似有两团光,幽深得让人沉溺。
“殿下说得对,今夜的月色确实很好。”
窗格上糊着厚密的浆纸,却哪里去看那美好的月色?唇边的笑越发浓了,我捋了下散乱在肩头的长发。
“算起来,我随殿下到东皋,整整三年多的时间。记得当初在洗天池畔初见殿下,那情景到如今还历历在目,时常让人回味一番,倒也有趣得很。”
古柏枝桠下,少年笑得惬意开怀,因为捉弄了我而洋洋得意。日曦流转,他明媚的笑容逐渐湮灭在桃花落英之间。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豆蔻年华,与他针锋相对,竟是谁也不让谁多讨了半分好去。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曾经我想过悖天而行,却终究挣不过一个‘命’字。”幽然叹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想躲也躲不过。
“年华瞬息弹指,想不到我不仅挣不过命,连这情字,也越发看不透了。”
阿荻,在你心里,可曾有过半分位置容纳我?
阿荻,在你心里,这江山和情爱,究竟哪个更重?
阿荻,你终究还是作出了选择,不是吗?
我起身下床,在黑暗中索慢行到书案旁,划亮了火石,点燃一只白蜡,将灯罩扣回去,烛光影动,倾泻下满室凄清的冷光。
原来这灯火也是知人心的活物,竟能衬出我此刻的心境。
回头的刹那,将目光锁在他的脸上,如此陌生的一张面容,陌生得仿佛我们从不曾相识。
他斜倚在菱纹花枕畔,披散的青丝如瀑,凤眸中稀疏寒光闪烁,嘴角的纹路是我从未见的凌厉。
阿荻,曾经是桃花般艳丽无匹的少年,曾经是将我拥入怀里肆意温存的男子,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面目。
藏了这些年,想必是累得很吧?
“殿下今夜留我在紫芜轩,是在等谁呢?”
“何不让我猜上一猜,猜对了,求殿下赏我个恩典。”
他挑眉,逸出冷清的笑容。
夜凉如水,心凉如水。
“你要的恩典,我不能给。”
他和缓开口,说出的话冷若冰霜,割过我的鼓膜,划开我心头的血。这阵阵漫过心底的抽搐,许是就叫做痛……却也痛得彻底,痛得让人清醒!
情或爱,是穿肠的毒药,我早已吃下解毒的仙草,才保住命。
小谢,当年你究竟是害了我,还是救了我?这世间,真的有绝情忘爱的灵丹妙药?终究是你太过自欺欺人,或者是我不够入戏?
想不透,惟有此刻这真实的痛楚,沉重得让人无力承受。
眼角扫过他纤细如玉的指尖,那里曾有与我十指紧扣的温柔。
做一场浮华绚丽的桃花梦,是谁的歌醉了星辰?
一声声回响耳畔的缱绻爱语,在桃花绚烂中如流云四散。
“春花哪堪几度霜,秋月谁与共寒光。愿君莫为妾身悲,红颜如月有盈缺。”随口唱了几句词,他冷眼看着我。
“这世间万事莫过一个‘巧’字,这些年我总在想,为何当初那么巧在我出了含章的当日,就见到举世闻名的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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