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明煦抑制不住,紧握明妈妈的手,泪如雨下,“对不起……”
明妈妈摇了摇头:“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方阿姨脸上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照看好娟子——”
明煦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来,只有埋着头低声啜泣,将通红的眼睛藏在明妈妈的手心里。
“刘医生说……幸好发现得及时,血出的并不多,也都取出来了。这几天可能会有点头痛、呕吐,暂时只能吃点流食……”方阿姨又看了明煦和明妈妈一眼,“我、我现在去医院食堂给娟子取营养餐,娟子还没有吃早饭呢……”
方阿姨走后,病房只剩了明煦和明妈妈两个人。明妈妈伸手拂去了明煦眼角的泪水,又擦了擦他的鼻水,苦笑道:“哭什么呢,大男子汉。是妈妈不小心,又增加了你的负担啊……”
明煦一个劲地摇头,眼泪把视线也模糊了。
杨时卿一整天都很担心,上课也老是分神。今天有一堂随堂测试,为月底的第一次模考做准备。杨时卿没办法静下心复习,有点担心考试出差错,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
中午放学,杨时卿饭也没吃就跑回家用手机给明煦打电话,没接通。
杨时卿真想坐上公交车直接去医院看个究竟,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啊!?可是下午还有考试,杨时卿知道自己没办法这么任x_i,ng。无故早退旷课,是要受严厉处分的。老爸老妈也会很生气。
可杨时卿没办法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下午的班会课,刘志春简单宣传了一下即将到来的百日誓师,然后灌了几句鼓舞人心的j-i汤。台下的学生却大多埋着头在写试卷,认真听他说话的人偶尔放下笔,还被刘志春指出来:你们做自己的事,一边写题目一边听几句就好。
杨时卿就在这时想到了明煦,马上就要百日誓师了,可明煦的状态太不好了。杨时卿几乎要憋疯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一下晚自习杨时卿就跑回家打电话,这一次接通了。
“明煦?你现在在医院吗?情况怎么样?”
“嗯,”明煦的情绪已经稳定了,“颅内出血,不过发现得及时。但是左手出了点问题,有点骨折。刚刚吃过饭,已经睡着了。”
“哦。”杨时卿舒了口气,“那你……”今晚回这里吗。杨时卿一瞬间意识到了答案,默默把话咽进了喉咙里。
“抱歉,让你担心了。”
杨时卿却很认真:“你现在一个人吗?我过去陪你吧。”
只要你一句话,不管多晚,不管多远,我立马飞奔过来找你。
“不用了。”明煦却道,“今天下午阿姨、叔叔和钱老师都来过了。现在我和我外婆在一起,守着我妈。今晚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不要睡太晚。如果觉得你房间太潮,就到我床上睡吧。”
有家人在身边,总归是好些的。但杨时卿心里又是说不上来的五味陈杂的难过。
“杨时卿……”
“啊?”
“下午钱老师来的时候,我跟他商量过了。我以后……”明煦顿了顿,道,“在医院上晚自习。我外婆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地下室,我会搬过去和外婆一块住——直到我妈出院。”
杨时卿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妈的情况恶化了……如果不这样,我没办法安心。”明煦又道,“而且……家人总归是比外人要更细致一些吧。”
杨时卿无法反驳,心里又酸又苦。
“……但是这样你太辛苦了……”
明煦依旧是那句话:“咬咬牙就过了。”
今天是星期一。
“星期五是……百日誓师,”杨时卿有些忐忑,“……你会来吗?”
明煦顿了顿:“我会的。”
第二天随堂考试的结果出来了,没想到杨时卿考得还算不错,总分550上下,算是很好的成绩了。
组长刘炳洋登记成绩的时候,特意多问了几句:“有没有算错分啊?”“数学最后一道题挺难的,是不是改错了啊?”不过杨时卿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他计较了。
一下课,杨时卿就去找了谭云岩。
“昨天钱老师是不是去医院了?”杨时卿有些紧张,“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还想问你呢。钱老师怎么可能跟我说什么?”
杨时卿叹了口气,谭云岩又追问:“明煦今天没来上课,他下午会来吗?我听说他妈妈好像又摔了一跤?情况严不严重啊?”
杨时卿不想多提,只潦草地回答了他几句。关于明煦下午会不会来上课,其实杨时卿真的没把握。
杨时卿甚至没有把握下一次见到明煦会是什么时候,这一点让他感到很焦躁。
谭云岩也有些担忧,脸上愁云不展:“唉,怎么偏偏……如果没出事多好啊,明煦肯定能考个好学校,今年的宣誓本来也是计划他站在台上作为学生代表宣读誓词啊。”
“百日誓师吗?”杨时卿一怔,“明煦是学生代表?”
“原本计划是我和明煦一起代表高三学生出席讲话,钱老师都已经跟校领导报备过了。但是……但是出了这个事,明煦就自己放弃了这个资格,换成了班上另一个女生。”谭云岩叹了口气,“我想他现在肯定也没时间、没心情去准备什么宣誓词。”
是啊,出了这样的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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