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可如何使得!”卢寍赶紧去扶,但凤子桓的膝盖撞在地上。
任她如何恳求,甚至自己也一起跪下去,凤子桓也不起来。凤子桓一边对她表达愧疚、陈述自己的罪孽,说自己不乞求豫章公夫妇的原谅;一边表示现在正在尽全力治疗,具体是如何治疗的,下一步会做什么,她作为崔玄寂的母亲可以做什么,等等。
凤子桓说着说着,一声叹息带出眼泪;卢寍看着也伤心,对凤子桓道:“陛下,我听崔仪说了,这些日子来,陛下也辛苦了。陛下的性命不光属于自己,也属于天下人,还望陛下保重,这里就交给我吧,陛下先去休息。反正都是在这寝宫中,咫尺之遥,无须担心。”
凤子桓这才起来。她又拜托凤子桓把感谢带给那些来不及去一一拜会的帮助了崔玄寂的人,其中就有这时候正在寝宫里翻找药材的段岂尘和朱仙婉。
“我记得那东西就是在这里的,怎么就找不到?”段岂尘站在柜子前,双手叉腰,姿势可谓不雅。朱仙婉看惯了,知道她是着急,也就不打算说她,问道:“找不着会不会是你之前什么时候拿出去扔了?”
没想到段岂尘立刻反驳道:“不可能,那是我千里迢迢带来的最有用的东西之一!别的都找得到,怎么这个偏偏找不到呢?”
朱仙婉还想c-h-a嘴,段岂尘直接开始用鲜卑语指挥婢女们如何如何找。婢女们似乎用鲜卑语回答她没找到,她就急了,干脆自己上前参加翻箱倒柜的行动。
自从那天知道是这样一番冤孽之后,朱仙婉也觉得对崔玄寂的负伤负有责任。为了缓解自己的愧疚感,她干脆派人把话带给朱和之和其他的旁支,让他们以举族之力去寻找灵药。使朱和之重获自由的圣旨和姐姐言辞严肃的信一并送达,他读完觉得如蒙大赦又战战兢兢,立刻前去拜托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哪怕人家还在躲着他——不惜代价去求购顶级的断续{154}。结果自然是买不过皇家。他见状忧虑,改购红花。不日朱仙婉的信又来了,骂他是笨蛋,家里的金刚接骨丹{155}怎么不送来?他便巴巴地送宫里去,还附上书信问需要啥。
反正我想不到,你们说什么我就去办什么吧。
倒霉无能的国舅爷当日就收到了要他想办法去采购r-u香{156}和没药{157}的指示,信中还专门提到他有门路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意指别想逃避责任。国舅爷无奈,只能去买,还聪明地学会了先帮皇家收购,如果有多出来的他再买走。
这样还不算完。朱仙婉在宫里收到这些进贡之后,能直接用的j-i,ng油一类物品她立刻送去给太医院,不能直接用的原始药材她就挽起袖子和制香厂的宫女们开始劳作,好的材料做成j-i,ng油或者粉末,差一些的就入香。几乎忙得天昏地暗。那天她刚回到自己那里休息,睡了没有半个时辰,醒来发现段岂尘在自己面前,手里捧着几个样式怪异的罐子,说是当年从段部带来的治伤灵药。朱仙婉诧异了一下,然后明白段岂尘的忧虑,便起身一道去送。
结果太医说挺管用的。段岂尘乐了,说还有更好的,自己回去再找找。结果一天了,就是找不到。朱仙婉看段岂尘的石榴红长裙都要蹭脏了,起身拉住段岂尘说道:“唉,我说,实在找不到就算了。那几样都放在一起,难道唯独这一样分开放?留下她们找,咱们先去制香厂那儿看看吧。”段岂尘无奈,只好答应。
两人这一忙,在制香厂整整忙了三个时辰。让宫女们去休息之后,两人留下守着最后的烘干程序,在屋里互相倚靠地坐着。段岂尘道:“你知道我每次想到给崔玄寂找药这件事,脑子里就想起什么吗?”
“想起什么?”
“我想起她去年秋天的时候,跪在陛下的寝宫门外的样子。她待陛下,当真是至情。”
朱仙婉靠在段岂尘的肩膀,点点头,仿佛累得不想说话。段岂尘一边拉起她的手给她揉手腕,一边说道:
“后来我听宫女们说初五那天的情况,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她,谁也做不到这样。既没本事和陛下斗,也没本事为了陛下牺牲自己。”
“要说牺牲自己,可能还是有人。不过崔玄寂或许是觉得,只有自己可以被牺牲吧。”
“陛下可不见得把她视作可以牺牲的啊。”
“两情相悦先要相知,以为自己知道和真的知道本不是一回事。唉,说到底这都是她们之间的事,你别瞎管瞎想的了,当务之急是救崔玄寂的命。”
“我没有瞎管瞎想,我是在想……”
“想什么?”
朱仙婉抬头去看段岂尘,段岂尘一副认真地思考的样子,任朱仙婉怎么问也不说,“哎呀,没事,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然后段岂尘突然转过身拉着朱仙婉的手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朱仙婉心想这哪儿跟哪儿,“什么事啊我就要答应你?”
“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为了我做这样事!”
“做这样的事?”朱仙婉笑道,“莫非你也练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神功?还是有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狂疾?”
“啧!你这人!我是说,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许为了我牺牲自己!不管什么事情!”
朱仙婉更要笑了:“这话说的,去年为我挡剑的人是谁啊?明明是你先——”
“不管谁先,以后咱们谁也不要了!”段岂尘正色道,“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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