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收拾。她想。
她正想开口,却听见营门方向一阵s_ao动:原来有几个正从建康城中喝了酒回来的,半路上听见击鼓声,知是营中点卯,想使劲儿跑却架不住酒力,跑得歪歪斜斜,这才回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向温和今日却异常严格的守卫想闯进来,嘴里还骂个不住。崔玄寂听了,心里和脸上一发笑开了:醉成这样,还知道回来?知道回来,又说这些胡话?来得正好啊。
毕右丞走过去准备拦住醉鬼予以处置,没想到耳边飞过一样白色的东西,“嘭”的一声打在为首骂得最凶的醉汉的膝盖上,醉汉当即跪倒。接着又是“嘭嘭”两声,另外两位醉汉也跪下了。虽是趴在地上,却未失去神智,只是被击打处实在酸疼无比,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
定睛一看,原是李素留下的白色棋子,崔玄寂想必是刚才从案上顺手拿了。
她把视线从醉汉身上移回来,说:“陛下此番有意组建羽林,并非要裁撤虎贲,虎贲必然保留,但是有多大用处,现在不得而知,一切尚未议定;诸位都是良家子弟,为报国而来,切不可为虚浮之物迷惑,做不该做的事,枉费陛下和朝廷的恩德!醉酒也好,赌博也罢,甚至受贿枉法,这些事情,从今日起,一旦被我知道,一概移交廷尉法办!”
众人中有一人正欲窃窃私语,当即被棋子打在额头。崔玄寂厉声道,不知礼数!被打中的人只好捂着额头站在那儿,练武场上静得连风声都没了。
她环视众人,继续道,养兵千日,便是一日都不可荒废。尤其是虎贲卫士,责任是护卫台城、尤其是陛下本人的安全。武功,是绝不可偏废的。我决定,三日之后,在咱们虎贲军内部,举办比武。到时每一位官兵,无论职位高低,都要参赛。胜者升迁,败者免官。
“要是连属下都打不过,难道还能指望你打过贼人?”她说。
全场鸦雀无声,她对这安静表示满意。
“细节嘛,我会徐大人毕大人一起商定。这几位醉汉,就押到一边晾一晚上,看看醒过来会如何吧。对了,既然大家都是良家子弟,为家族荣誉,我以为,如果我们比赛,那就把个人的家族都写在衣服上。到时候胜了光耀门楣,败了自己丢自己的脸面,各位意下如何?”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她又问了一遍,有几个人小声说,属下以为好。她说听不见,大点儿声。渐渐有好一些人一起喊,属下以为好!
于是她心满意足地把徐左丞留下清查营内是否有违规物品,如赌博的赌具或者酒器。毕右丞则随她回宫,负责今晚的守夜,并且制定比赛的计划。
回到皇宫,她忽然觉得松一口气。巡视完在岗士兵,她把毕右丞留在值守岗位上,自己回去守着凤子桓。寝宫灯火依旧,随侍女官见她,问也不问便去回禀。等到见到凤子桓,凤子桓早已盥洗收拾干净,换了袍子,坐在里间软榻上看书。
她站在外间,不敢贸然进去。
“崔卿,你进来啊。”
她的脚还是不听使唤了。
作者有话要说:
{5}即“长揖”。揖礼有六种,长揖用于卑者向尊者所行的揖礼,仅次于拜礼。
{6}指全身的劲儿;用最大的力量。如司马迁《报任安书》:“以为李陵素与士大夫绝甘分少,能得人之死力,虽古之名将,不能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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