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熟能生巧,他的厨艺长进不少。饭桌上,他与肖菡谈起了今日有人来订亲的事。有的还送来了画象。傅宁将画像递到她手上,与她细细讲解每张画像的事。若是有会意的,他会陪她先上门看看。
傅宁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会娶夫郎,会有属于她真正的家,她的牵挂。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很聪慧又一身本事,以后的日子会绵长而幸福。
肖菡手上握着画纸,也不翻看,脸上的神情复杂。
“我不想。”她说。
“你十四了。人生大事,不可儿戏。”傅宁叹息,他好像没什么立场与身份,毕竟不是亲的不是吗?
“哥哥比我大,不是也没嫁吗?”肖菡的口气强硬,“我不着急,哥哥什么时候嫁,我就什么时候娶。”
这句话一语双关,暗藏了她的小心机。她从侧面偷偷看了很久,她的哥哥,一身朴素的青绵麻衣,洗得发白,暖暖的烛光下,新长的眉,斜卷的睫让他的斯文清秀的面貌显得柔婉、静美。一头又顺又长的发用两指宽的发带简单地束于身后,这是未出阁男子的发饰。
“你!”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傅宁有些吃不消。自己比她大了整整五岁,虽以兄长相称,但他更倾向于如师如父般的存在。听到她那般自若的谈论自己的嫁娶,他还真是像心口憋了一口血一样,说不出的微妙。
确实,十四岁订亲,十六岁嫁娶。嫁了的夫郎会冠上妻家的姓,会将长发半绾,簪着由妻主亲自订刻着带有家姓的发簪,意义特殊。他早以过了这个年纪,已经成了别人的谈资和笑话,人言可畏,这些年背后的冷言冷语可真是利比刀锋,让人难以招架。
但他有他不得已的原因,无法言说。那是他的噩梦,是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污点。
不管是亲事还是走镖,傅宁最终都没能拗过肖菡。
春夏又轮了两遭,肖菡时常在外走镖,与傅宁一年到头聚少离多。也不幸地遭遇过一次劫匪,劫货又杀人,相当凶蛮。不过肖菡的弓射能力着实惊人,百步之外岚岚白雾之中射穿一骑马人的喉咙,似乎是一个重要的领头人,对方阵脚登时大乱。砍杀中似乎还有另一波势力参入,是一股助力。事后才知那是朝廷围剿某匪首总坛后逃脱的一股小残匪,白婶的这趟镖只是运气不好的碰上了而以,匪徒怕走镖的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才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走镖的人都是老手,肖菡虽年少,但武功底子不差,敌人因她那一箭乱了阵营,她身形挺拔,拿着一把月牙长刀左支右拙,在惊心动魄的血雨场上竟意外地保了一身周全。血液泼洒在她脸颊上,手背上,身上,腥热烫人。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她的神色肃穆,煞人。然而她握刀的双手却一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在害怕。
怎么可能不怕呢?她才十六七岁。那时候她特别想念肖父,想要……
躲进傅宁的怀里,想要呼吸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让人心安。
镖局助官府剿匪有功,奖有金银。肖菡功劳最大,她得的最多,她那一箭射杀的是山匪的二当家,杀的是个人物。当时是她眼尖,她瞥到了那迷雾中的指挥旗,当下立断射了那一箭。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对傅宁提过一字一句,也与白婶通了口信,彼此帮对方掩瞒。白婶怕家里人担心,她也是,原本傅宁就不同意。那些奖励的金银她全都交给了傅宁管理,并推说是雇主给的丰厚。傅宁疑了一下,但也没做它想。
她自己也花费了一些,这几年走镖,走了不少地方,也长了不少见识。在繁华的商肆里,她购置了几箱衣物,色泽淡雅,样式新,春夏秋冬都有,这都是给她哥哥傅宁带的。她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这些当然花了不少钱财,她都能想象得到她的哥哥心疼跳脚的样子。
他们家之前过得艰辛,她的哥哥从来都不舍得给自己花钱。
她怀里还揣着一根簪子,竹节样式的玉簪,节节有致,通体晶莹泛着幽翠,尾头镌刻着一字“肖”,字迹清晰秀美。看着它,脑海中就会浮现一个背着竹篓在青枝绿叶间行走的身影,那人娇小清瘦,是个男子,一系粗布束着一拢青丝覆于青白绵麻衣上,透着一股幽幽禅意。
转眼间她已经十六了,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高过他了。
那簪子她藏起来了,就藏在家中,连傅宁也无法注意的地方。这份旖旎心思她还没有勇气表达,那是她的哥哥,她对他感激而敬重。
时常在它乡的某一个人,总爱仰望满天繁星,神色惆怅,她在牵挂另一个人,她明白,这是相思!
哥哥,你可有想我……
想!好想!织布机前的身影总是会神思不属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他好像总能看到遥远的另一个夜空下那抹孤立的人影,她的神色落寞,抬头望天,嘴唇轻启,听不到声音,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走镖的风险高,有时又跋山涉水,耗时长,一年里能回家的趟数不超过五次,但收入着实可观,现都是傅宁在存管,他在家也没曾闲着,他能自立更生。那些钱他都存着,他想着存着将来给肖菡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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