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逐权力,有人追逐感情,诸多曲折,可能有所得,到头来更多的是一场空。谁也耍不过老天爷,因此不必心心念念,放下屠刀放过自己。
路审言并不知道这些,没心没肺地看了眼墙上的电视,“看什么呢?复联啊,下回一起看,我喜欢钢铁侠你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钢铁侠123都是自己跟他一起看的。不过现在某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路货色,你当然喜欢。
“吃饭没?给你带的宵夜。”原来他刚才手里拎的又是吃的,好像这回见了他,这人基本上都在给自己喂食。
“吃完了。”明朗靠着的那边墙正好在客厅和厨房中间,他半边身子在灯光里,半边隐在电视的微光中,淡淡的光线把他的侧脸照得生动笔挺,睫毛扇动着,鼻锋却冷峻,抱着肩膀看他。
明朗抱着肩膀看他,路审言也就着浅白的灯光打量对面的明老师,头发比以前长了,发梢下连着眉头微微皱起来忍着什么似的,眉目似画一如往昔,一点不见有什么变化,漆黑的眸子里印着一星灯光正悠悠地看着自己。
嗯,我们明老师还是那么好看,路审言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在明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就势把人堵在了墙上,身体也靠了过去,感觉这曾经熟悉的人登时一僵,第一反应就要推开他,他长臂一伸连按带搂地把人紧紧抱住了,下巴枕在他肩上,贴在了他脸颊,像从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觉得怀里的人不再挣扎了,路审言轻声开了口——“我想你。”缓慢低沉,仿佛时间都要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要把这几年的所有思而不得的想念都放在这三个字里,带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熟悉的身体在怀,飘了许久的心归位,一身疲惫落了地。
明朗刚才恍惚了一下马上便推他,那声叹息带着热浪跟着那句话落进了耳朵,滚进了心里,又顺着五知六感钻进四肢,带着三两点潮s-hi的暖意,蔓延到每一个边疆的细胞里,心头空了几年的那个地方竟然慢慢温热起来,那些不甘、困惑、期望失望,如褶皱的纸被那句话妥帖地熨烫。
年少时只说喜欢,初时敲在心里,无限柔情蜜意,渐渐地说多了,大家都默认那是最好的表达,到后来说来说去,说者听者都变成了习惯,只是心却不再跟着起伏。看到你某一瞬间的样子便喜欢上了,有时想来太浅。
如今,一声想念隔着万水千山到了眼前,明朗整个人被牵着提起来又荡下去,漫无目的地乱晃一阵,终于在冰冷了许久的深渊里晃出一丝奢侈的甜蜜。
红尘里羁绊万千,不过一句想念而已。
过了好久好久,路审言感觉怀里的人没再挣扎,听着他心脏咚咚跳,凑得极近的耳朵似乎也在发烫,忍不住轻声问他“你想不想我?”没听到回答。下巴一边轻轻在他肩窝里磨蹭一边问他,“嗯?想不想我?”还是没听到回应。路审言稍微侧开了一点身,看到他已经红了半边的耳朵,捉黠心起,换了一副表情,略带凶狠又好不正经地问了一遍:“问你呢,想不想我,嗯,到底想不想?不说我要上嘴了啊。”说完真的往近了凑。
死性不改,明朗回过了神,耳根那点红窜上了脸颊,差点着了他的道,推开他,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顺便隔断了随便流淌的旖旎气氛,“不想,没想过。”
路审言还想上来拉他,明朗躲过了,于是路审言又跟着挤到了沙发上,肩膀挨着肩膀,还往人眼前凑合,微微勾着嘴角,眼神里却带着些得意,“真的一点没想我,一点都没有么?”
“你水喝完了?”明朗扒拉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赶紧走赶紧走。”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他蛊惑,赶紧把这个妖孽送走。
一分钟后路审言被撵了出去,想起来正事还没办,“我还有话要说呢,你等会儿,我真有话说。”又被关在了门外,某人心里暗暗骂起了自己,明明气氛这么好,明明人都抱结实了,我干嘛要逗他,忍不住捉弄他看他好玩的表情,路审言,难怪他要说你幼稚,下回一定要吸取深刻教训,不过好在这回门没拍在脸上。
不出三秒,敲门声又起,明朗想着他一会儿就走了,结果一声声“明朗,明老师,明老师,明朗”叫得左邻右舍纷纷开了门。
大半夜的,跟上他丢不起这个人啊,还要说什么,明朗没奈何开门看着他。
“余景秋提议下个星期组织相熟的同学聚会,特别邀请你出席,给人家个面子呗。”他暗自篡改了内容,说是余景秋的主意。
“不熟,不去。”明朗向来不喜欢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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