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景铄说的也没错,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从孩童到少年,他所有的记忆都和那里息息相关,那里早已成为他的另一个故乡。
白哲垂眸,抿了口茶,茶水冰冷,入口更加苦涩:“若有机会,我会去。”
慕景铄抬手,按住他的手腕:“茶凉了,别喝了。”
第8章 如此相似
白哲不动声色的移开手,放下茶杯:“你会回境州吗?”
慕景铄耸耸肩:“不知道。不过回不回去都无所谓,最美的风景,最重要的人都留在这里。”他伸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白哲的声音略带清冷:“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脆弱。”
慕景铄邪魅的一笑,带着三分痞气:“若是有人动了我珍视的东西,就算穷极一生,上天入地,我也要那人付出代价。”张扬却又内敛,冷情却又重情,这就是慕景铄,一个骄傲、霸道、矛盾的少年。
白哲凝眸:“真难得!”我们竟然会有观点一致的时候。
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慕景铄竟然听懂了,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
白哲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扬:“确实应该被珍惜和保护。”
慕景铄笑笑:“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像。”就像是彼此的镜子,可以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看到你的存在,只因为我们拥有同样执着却不甘服输的心。
白哲不赞同,却没有否认他说的。也许他们真的很像,所以在初见时,他没有驻足不前,而他亦没有直接离开。又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有些人本来就该相遇,无关是非,无关政局,就在不经意的回眸间,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临近正午,慕景铄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临走前,他还特意说:“明天我再来。”
在他走后,黎羽欲言又止,终是叹息一声,没有将话说出口,他想:主子也许真的需要一个朋友。
坊间流言纷纷,终于还是传到了盛帝的耳朵里。为此,盛帝特意把慕景铄和殷泓涵叫进宫去说教了一番。
此时,这二人正站在修德殿外,殷泓涵目不斜视,缓缓说道:“慕小王爷怎么有空到宫里来,不用去丞相府吗?”
慕景铄也不生气,笑着回道:“陛下宣我不奇怪,倒是你怎么也进宫了?”
殷泓涵侧眸,浅笑:“我很期待一会儿陛下会说什么。”
慕景铄挑眉:“不管说什么,有你作陪,本小王甘之如饴。”
一旁侍候的宫人,面面相觑,慕小王爷和殷侯爷这么明知故问的打哑谜,真的有意思吗!
半晌,正门缓缓打开,有人传话说,陛下召见慕小王爷和孟平侯。在此之前,他们两人早已在殿外等候一个时辰有余,想来是盛帝先给他们个教训,敲打敲打他们。
盛帝坐在九阶龙椅上,正低头批阅奏折,对进来的二人恍若不见。
“咳”慕景铄轻咳一声。
盛帝缓缓抬起头,威严的说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等的不耐烦了。”
慕景铄无比真诚看着他,回答道:“怎么会,臣都做好等到天黑的准备了,陛下这会就召见,臣还觉得奇怪呢。”
盛帝的脸色沉了下来,修德殿的宫人心里也跟着打颤,慕小王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下怕是要惹怒陛下了。
“你们自己说,最近干什么了?”
慕景铄蹙眉深思,闭口不言;殷泓涵一本正经,朗声回道:“臣近日一直在家,未曾出去。”
修德殿的宫人集体望天:今日这是怎么了?向来放纵不羁的慕小王爷没说话,倒是一向温和随意的殷侯爷言辞犀利。
众人看到盛帝的脸色由沉转黑。
慕景铄苦恼的开口:“臣近日干了很多事,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件?”
此时盛帝的脸色更黑了。就在他们以为陛下要大怒时,盛帝一反常态,不但脸色缓和了,语气也平和下来:“你们俩在青竹宴上打赌的事,不用朕再重复一遍吧!”
慕景铄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原来陛下说的是这件事。”
盛帝按了按眉心:“这是小事吗?这赌局涉及一朝丞相,朝廷的脸面,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又对殷泓涵说“他不知轻重,你也陪他胡闹。”
殷泓涵正色道:“陛下这事是经过您同意的。”
盛帝怒极反笑,问:“朕什么时候同意了,你倒是说说。若是说得对,这次朕就饶了你们俩。”
殷泓涵看向慕景铄,意思是让他来说。
慕景铄顺着他说:“陛下可还记得,上次在宫宴上,您让我多多学习。于是,我就想到了白丞相,若是他能来参加青竹宴,与我们共同探讨学术,一定大有益处。”
盛帝问:“这和你们打赌有什么关系?”
慕景铄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陛下您同意,我们怎么敢去打扰白丞相,再说打赌不过是为了助兴,我们的初心是好的。”
一时之间,盛帝竟不知怎么反驳他的歪理,说道:“此事随白丞相处置。”将这个难题丢给了白哲以后,就将这两人赶了出去。
二人气定神闲的离去,这等无中生有,胡搅蛮缠的本事,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修德殿的宫人都清楚的看见,两人来时,陛下沉着脸,等到他们离开时,陛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此后,慕小王爷就有了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丞相府蹭吃蹭喝了。
第9章 慕殷之赌
十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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