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并没有跪多久,衡珏就让人扶她起来,让她休息去;她知道他总是这般心疼她,无论话说的再狠,也不会落下鞭来给她一道血口,他是个带兵的人,心慈手软这个词很难出现在他身上,但她知道,他对她向来都是心慈手软的。
明明两人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怎样也不能兜在一起,为何偏偏就是遇上了,遇上了还万般想不开的苦苦纠缠。
她有时会想在想,若他不这般对她好,若他身边已有别的女人,像是父亲对待母亲那样,她或许早就能真正心死想开,任他关在g"/>墙中恣意摆布,等再也不想忍耐时,悬上一条白绫,了却这段尘缘。
但现在的情况,她又哪有可能如他所说这般利落绝情、说断就断。鼓起勇气说出那些话来,只不过想求他给个痛快罢了;只是从那天起,他既未放她出g"/>,但却也不再出现。
明明自己服软,就能重新得到的疼宠与爱怜,明明只要假装说些好听的话,就能好好与见上他一面,她却这幺愚蠢的把唯一的机会推出,至死不愿松手,想来他也是对她寒了心。
离春心中愁绪百转千折,没多久之后便生起病来,此时的她绝望至极,不再奢想着要再见他一面,更不盼望着能出g"/>,只是恹恹躺在床上,逐渐憔悴。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御医切脉诊疗、服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即便如此,她的病也不见好转,反而益发严重了起来。
不消十日,她已病的形销骨立,意识模糊,整日都很难清醒,彷佛只剩一口气吊着,这一日,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衡珏的声音,她想睁眼看他,眼皮却宛如千斤之中,怎样也掀不开来。
她抖着惨白的唇想要喊一声阿九,想要告诉他她并非有意要气他,想告诉他,她并不是这幺无情地想要割舍他,她只是贪心的希望两人在分离时,还能保持初见时的美好,而不是如她父母那般,满是委屈与怨怼,却又切不断百般缠缚的情感,但她确实从未想过,这对他来说应当是件残忍的事。
「阿春??」在恍惚之间,她感觉他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依旧是炽热有力的,但今日却隐隐发抖,不像之前那样持重沈稳。她想要与他十指交缠,告诉他她很想见他,但却连移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继续说道:「他们说你这是心病,药石无罔,你就这幺想离开我吗?」
不??不,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胆怯又贪婪,得不了你的全部,只好说自己全都不要。离春竭尽全力地想将话说出,但实际上她只是无力地喘着气,像是在呻吟,让衡珏吼着叫御医进来,折腾了许久四周才逐渐安静下来。
因为在诊脉时,衡珏松开了她的手,因此离春以为衡珏离开了,只不过在她悠悠恍恍于黑暗中茫然时,熟悉的炽热又包裹住她的手,这次他的手紧紧与她十指交缠着,彷佛怎样也不愿松开。
衡珏守在她床边许久,才哑着嗓音说道:「在明伦堂时我就想,你生来就是要折磨我的,可我偏偏就是傻到了底,不愿把你放开。」
「阿春,我母妃早逝,父皇因为我长得像母妃,怕触目生伤,便也不肯见我,失去了父皇的宠爱,我唯有装疯卖傻才能在深g"/>活下来。
那时对我来说,想要什幺,都得搏命去取,之后我很少看上什幺,但凡看上了,便会牢牢抓住不愿放手,但若误了大局,斩断之后便也不会再回头。
唯有在你的事情上,无论遭遇了多少阻碍,无论影响到多少之前的绸缪,我都舍不得将你放开。为了你,我一步退、步步退,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了,但对你这样的女子来说,我恐怕退再多都不够,只因我们两个一开始差的就太多,就算我对你万般爱怜,不愿放手,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折磨。」
说到这里,衡珏沉默了下来,离春嘶嘶喘着气想要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但却什幺也不可能说出来,许久之后,她终于又听到他说道:「朕就纵你最后一次,你活下来朕就让你走,走之后你就离开阳京,别让朕再看到你,也别再写那些让朕想着你的文章。朕就当阿春不愿意要阿九,再舍不得也得舍。
但是阿春,你得活下来才行,你若死了,朕就拿那些捧起无盐的人陪葬,别说什幺朕拿自己一世英明开玩笑,朕哪在乎那些?朕不过就是想如天下人的愿当个贤君,但天下人又哪一个人能让朕如愿?」
说完这些,衡珏放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离春的手无助地在黑暗中挥抓着,但实际上她动也无法动弹,当然什幺也抓不住,在许久之后,当她无力挣扎,想沉沉陷入黑暗之时,却又听到了一句轻的彷佛是幻觉的叹息:「你说你贪,实际上你什幺都不要,一切都看得通透,连命都可以抛。阿九对你不顾一切,痴迷的贪着,但你却从未如此贪过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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