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老乞丐祈求的目光下,沉默不语。
就在老乞丐即将咽气的瞬间,少年终于点头了。
老乞丐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少年……
或者说咱们的小太岁呆呆望着骨瘦如柴的冰冷尸体,内心第一次产生疑似‘心痛’的感觉。
太岁天生天养,他不明白亲人逝去的伤痛,这种感觉太陌生他理解不了。就像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思念’那个人,甚至为此能压抑住本能,在这座破庙一等就是许多年。
按照痴儿的本意,他仍旧会继续在此等候,因为这座破庙是他与那个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至于还要等多久,那个人会不会在此出现,痴儿不知道也不在意。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甚至忘记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但这并不妨碍痴儿在此等候下去,十年也好、百年也罢,甚至等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因为痴儿并不知道时间流逝意味着什么。
但是现在,痴儿犹豫了。
虽然他不清楚‘犹豫’这种情绪,但他确实产生困惑了。
他凝望着老乞丐渐渐冰冷的尸体,他隐约知道了这代表着什么,因为之前几个乞丐就是这样‘睡着’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了。想着老乞丐临死前的那番话,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痴儿决定满足老乞丐的遗愿去找张员外。
张员外今年六十有五,是咸江县很有名的一位士绅。
按理来讲士绅与百姓虽不至于视如仇寇,但相互之间的矛盾仍旧是不可调节的。但这位张员外却是个例外,他不仅身受当地百姓爱戴,就连当地的余县令对他也是礼遇有佳。
至于原因嘛,就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了。
三十年前,三十来岁的张员外深受当时的咸江县县令吴德佑器重,被聘请为师爷出谋划策常年陪伴左右。而这位吴德佑吴县令,刚刚调到咸江县没多久,县城内便出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案子。当时吴县令差点儿因为这件案子丢了乌纱帽,好在他及时听从张师爷也就是现在张员外的献计,不仅成功破了惨案,并得到了上级的嘉奖。
之后,吴县令励j-i,ng图治把咸江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更甚者,为了整修咸江河每年春夏时分的渠水暴涨,他带领村民修堤筑坝。咸江县连年水灾不仅解决了,甚至也让咸江县的商业飞速发展起来。这对于整个大周朝虽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咸江县却是无上功绩。
几年间,吴县令一再升迁,终于被提升到府衙出任知府。张员外也以师爷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很可惜吴德佑出任知府没过两年,便被一场大病要了x_i,ng命。张师爷也因与吴德佑感情深厚,婉拒下一任知府的邀约,回到了家乡咸江县。
至此,便有了深受百姓爱戴的张员外。
今儿个晌午,张员外刚刚外出归来便收到小厮来报,说有一个少年突然找上门来,并且非要见他。张员外正在疑惑哪里来的少年时,听小厮说道少年名曰‘痴儿’。他稍愣片刻后,立即漏出恍然之色。
原来是痴儿啊!
那个一年前,在城西破败的城隍庙偶然看到的孩子。
他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一来是因为那个少年行为有些怪异,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张员外发觉那个少年很像他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小孩童。
等他从老乞丐口中得知少年也有些痴笨,并且每天都会守在破庙门口发呆,为的就是等待某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时,不免心声感慨。
随后,他便生出想把孩子带走的想法来,毕竟跟着一个乞丐这个孩子早晚也得废了。
很可惜,那个名叫‘痴儿’的少年除了一开始看到他时,漏出惊讶与困惑的表情外,根本不理会他,更是坚决不肯离开破庙。想着到这个少年与曾经那个孩童很相像,张员外还是告诉痴儿,如果想通了便到城南张家庄找他。
没想到一年之后,这个孩子竟还在,并且真找上门来了。
张员外脱去风尘仆仆的外衣,边感受着屋内暖和的炭火,边说道:“把他带进来吧。”
待张员外看到痴儿穿着单薄又陈烂的衣服哆哆嗦嗦走进来,呆滞的小脸儿冻得通红时,不禁有些心疼。
这个孩子受了不少苦啊!
心中感叹着,张员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来,“痴儿,距离初次见面已过一年,你过的还好吗?”
痴儿点点头,然后沉默不语。
张员外见痴儿不说话,也不生气,仍旧慈蔼的问道:“老乞丐还好吗?”
痴儿默默的摇摇头,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死了。”
张员外一愣,死了?
张员外下意识打探起痴儿来,虽然痴儿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悲伤,但张员外以己度人不禁更加心疼了。
沉默的痴儿任由张员外打量着,同样也在打量着这位‘熟悉’的张员外。
此刻,痴儿内心想的却是:张师爷为什么变的这么老了?
张师爷都变老了,那个人呢?
唉,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他都等好久好久了,再不来他可要生气了……
第7章 三世轮回
二十年前,痴儿带着妖僧尸体离开张师爷家后,便回到了太衍山脉。
回到太衍山脉后,痴儿漫无目的闲逛,这一逛就是二十年。期间他偶尔听到来自远方的悠扬钟声,但他的本能告诉他钟声来源之地十分危险,千万不能靠近。
二十年间,痴儿也从六、七岁的孩童长成十三、四的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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