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蛋,你个天字号的大笨瓜,你个没脑子的猪……
心中一个咯噔后,水啸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在心中将自己从头骂到脚的狂骂起来。
笨,太笨了!
明明摆明改头换面了的,刚刚怎么就失口叫了那厮名字?叫人家的名字也没所谓,为毛又问出这种白痴问题?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究竟是哪神经搭错了地方?苍天啊大地啊,雷神啊,来个劈雷劈吧,没脸见人了,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悲催啊,无比悲催的水啸,险些自己被自己气得背过气去。
“噗”,搂着朝思暮念了数月的人,确定是真的安然无恙,凤留行那颗悬着的心已安稳无忧,一听那句,忍不住就乐了。
垂眸,看到小家伙竟自己用手掩住了面,一手一抚摘掉面具,露出真容后,唇角挑起高高的两道翘弧:“小呆瓜,你说呢?”
迷人的噪音,磁感,水啸情不自禁的移开一点,一偏头,正望见一双含笑的墨眸中,脑子里嗡的一响,傻眼了。
能不傻么,这是真的被认出来了啊!
玩完了!
耳边响着千万只蜜蜂在扇着小翅膀的声响,水啸那捂脸的手无力的滑搭在口处,死命的瞪着眼,露出一副吃人的模样:“我不认识你!少跟我套近乎。”
怒目圆瞪,小香腮高鼓,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儿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凤留行瞅着小家伙脸上那种难得一见的表情舍不得移眼儿,修长的手指点上娇俏的小鼻子:“二年不见,小呆瓜还是这么可爱。”
你才是呆瓜,你全家都呆瓜!
“谁谁跟你有二年不见了,我从来不认识你。”恶狠狠的剜一眼人,水啸死鸭嘴硬的坚决不承认,抵死顽抗。
“你还在为二年前的事怨我是么?”凤留行眼神一暗,唇边笑弧慢慢隐去。
那是难过?
杀人不眨眼,比地狱使者还恐怖的人也会难过,嗯,好像还是为自己,这,可信吗?
水啸怔住了,脑子里闪过n种想法,可就是不敢确定它的真实有几分。
“二年,什么二年,我怨你干什么?”不认识,真的不认识,远离危险是上上策,绝对不能承认是认识的。
望着一双清澈如旧的明眸浮着的疏离,凤留行心一紧,将人又拥紧了一分,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一张冰凉的小脸上,来回摩娑。
“天赋觉醒,容颜已变,别人还真的认不出来。”手指一顿,眼神深幽:“啸儿,凤族秘制‘花魂引’香,百日凝香,一生不散,凭香可万里追踪,你还想躲我到何时?”
我烤,又被黑了!
水啸顿觉一阵天晕地旋。
花魂引,一种用三十六种开在不同季节的花,历时百年所制出的秘香,也叫追魂香,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百年香。
它的制法要求极为苛刻,从采集材料到成品问世,至少需要一百年零一年,很多时候百次无一次能成功,其制造它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非寻常世家所能承受,正常情况下一般世家与私人绝对不会去没事找事的去研制,唯有那些人力与财力多的没地方用的世家才会去尝试。
需耗无数心力才能制成的花魂引,也是一种花茶,冲泡饮下,百日后,不管是人或物便会散发出体香,且一生相随,至死方失。
若给人种下花魂引,用相同的花魂引的水浸泡过的铜牌,可千里追踪,只要花香一现,铜牌便会发光,从而能区分出是花魂引的香还是自然的体香。
原来如此!
水啸刹时便记起当初凤留行返家时给她泡的那杯茶来,难怪她饮茶后发现那厮的表情不对劲,却原来他早就挖了坑让自己跳,而她稀里糊涂的就那么黑了。
明白被人了一把,当场黑了脸,为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将某人骂得狗血淋头,死死的闭住嘴,什么也不发表。
终究还是没有释然啊!
还是在怨他。
“啸儿,二年前令你意外遇险,是我失误,你本该怨我。”指尖下的肌变僵,凤留行的手跟着冷僵了一下,心底涌起浓浓的自责。
一声久违的“啸儿”入耳,水啸仿若被雷击,脑海中有有刹那的空白,竟如触电似的,身躯轻轻的颤抖。
那一阵颤抖,如剑芒刺在心头,凤留行望着怀中闭上双眸的人,心头划过一丝心慌,一种从来未有的心慌。
这种心慌,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慌惶。
有谁知当初他得到小人儿遇险生死不知的消息时有多惊惶?那一刻,他惊得几乎走火入魔。
或许之前只当“他”是选定的小“妻”,所以想要护着疼着,可当心痛的感觉袭上心头时,他知道,那个还没长大的小人儿是他一生的劫。
恍然间,他觉得怀中抱着的冰凉身躯竟冒出寒气,心里浮闪过一抹害怕,手臂紧收,头伏在水啸的脖子内:“啸儿,别逃,我不允许。”
他的脸贴着她的脸,火与冰相碰。
冰没有浇熄火焰,火亦没有融化冰,在两两相碰时相互渗向对方,肌肤相接处变得一片温热。
这个人,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肌肤一紧,水啸有些诧然。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曾经对于凤留行的恐惧感竟莫明的消失了,如此近距离的贴近,心中竟生不出惶慌感,反而感觉很宁静。
当那种想法涌至脑海时,她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那种想法?难不成脑瓜子真的被什么烧坏了,人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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