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清极力的压制中澎湃的怒气,带着丫鬟杜鹃和芍药气势汹汹的回到清苑,当清苑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刘婉清再也压制不住了。一路直奔内室,端起一碗冷却的茶便咕嘟咕嘟的吃了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娴雅端庄。
“呀!”
茶水似乎并不能浇灭她心头的怒火,泄愤似地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响起,那致的‘锦鲤嬉水’的官窑茶碗就这样砸落在地,四分五裂,摔得粉碎。
杜鹃连忙出去打发掉其他的小丫鬟,然后拿起未完成的绣品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内室。芍药打了帘子进了内室,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芍药收拾完毕之后,乖乖的垂首待立在一旁,直到刘婉清坐在那里不在发作,方才上前开解道:“小姐也别生气,没得为了那样的人反而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得!”
“你懂什么!也不瞧瞧她自个儿长的什么德,同她祖母一样是个不入流的玩意儿,说起话来也敢句句含沙影,也不怕风大闪了她的舌头。她柳如心说到底不过是同我一样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凭什么给我甩脸子!真真是气死人了!”一张淡粉色的软烟罗帕子在刘婉清手里被她扭得不成样子。
“哎哟,我的好小姐啊,这话往后可莫要再说了。”芍药忙捂住了刘婉清的嘴,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看,见杜鹃向她摇了摇头,这才放了心,然后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刚才那番话您往后可切莫再说了,若让人听了去是会招来祸事的。那位就算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上面又有老侯爷宠着,就连三老爷对上那位也还忌惮三分呢。何况,当今圣上与太后也会时不时召她进,此时的她圣宠不衰,您这个时候和她对上,不是自找苦吃吗?”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就像一个盛怒的人,听见别人将对手捧得老高,明明知道那是实话,却依然抵不过心魔。
果然,刘婉清听了这话,更加的怒火滔天,狭长的凤眼里透着一股子的狠,原本明艳的脸蛋儿此刻沉沉的,话语不无刻薄的说道:“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同样是死了母亲的孤女,同样是寄人篱下的境遇,为何两人的待遇就相差这般大?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老定伯侯总有去的那一天,到时候三舅舅继承定伯侯的爵位,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除非,她那死鬼娘亲能够庇荫她一辈子。”最后几个字硬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芍药却被这一番直白的话语吓得脸色发白,一时愣在那里,哪里敢接她的话。一个不好,就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
“好了,瞧把你们俩吓得,这屋里又没别人,我也就是在屋里说说罢了,不会传出去的。”柳如心见她们两个均是脸色发白,也知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舆论,“你们且看着吧,都说天家无情,她柳如心也不例外,早晚有她蹦跶不起来的时候。”
这边暂且放下不提,老侯爷的劲松苑里此刻同样气氛沉默而压抑。
“嘭!”老侯爷柳弘泯拿着筷子的大掌,用力的拍在饭桌上,怒声喝道:“什么!?搬出侯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如心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抱着柳弘泯的胳膊摇晃两下,撒着娇道:“祖父,您先别生气嘛,小心吓到心儿您又该心疼了。”
果然,柳弘泯听她这样一说,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却比刚才软和了不少,只听柳如心不怕死的继续说道:“何况,心儿只是想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心儿现在的身子,祖父应该最清楚不过的,说不定去了庄子上,身子将养更快一些呢。”
“你还敢说!难道我堂堂定伯侯府竟还赶不上区区一个庄子!?还是说,有人容不下你,背着我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想到后面一种可能,柳弘泯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目光犀利,如有实质般向柳如心,问道:“是谁?”
柳如心心中一暖,知道祖父是怕她受了委屈不讲,只好只好搂住柳弘泯的脖子,继续科打诨道:“谁说定伯侯府赶不上庄子。心儿只是觉得庄子上比较清幽,空气也比较清新,不说别的,散散心也是好的。还请祖父能够允了心儿。”水波流转的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弘泯,见他面上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决定再下一副猛药,只见她泪光闪动,神情哀婉,道:“祖父可能不知道,心儿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有些地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心境也跟着有了些微的变化,原来那个纯真懵懂的心儿再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回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终是一个没忍住,豆大的珍珠,断了线似地带着灼伤人肤的温度,滚烫滚烫的顺着脸颊滑落在地,瞬间没入铺就在青石地板砖上天青色的毯子里。
老定伯侯并不知道柳如心曾经遭遇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她,身上带着一股垂暮之年的老人身上才有的死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恸,带着一股风烛残年的哀婉。让他看着心疼。
“好孩子,委屈你了!”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柳弘泯见到这样的柳如心,顿时偃旗息鼓,只觉口处一阵阵窒痛,好似被人拿着钝刀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双手沉重的拍了拍柳如心瘦弱而挺直的背脊,一双明凌厉的眼睛此刻挂着滴滴浑浊的体,再无往昔意气风发的神采。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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