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的身体僵了僵,手指抚上右脸,那里有一小段不平坦的肌肤。纵使她不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很丑。阿婆是在一个中午发现了飘荡在河面上的她,救起来时,听说整张脸都被河道沿途锋利的石块划伤了,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好在阿婆悉心照料,那些划痕结了痂,脱落了,现在只余浅浅的红印。
只有右脸上的这一道伤,因为伤口太深,愈合不了,成了一道丑陋的伤痕,像是对她过去的印证,无时无刻警醒着她,从百米城墙上坠落却仍然活着,面目全非,苟延残喘。
蓦地释然一笑,一阵凉风吹过,拂起白色的薄雾,将慕容惜整个人吞没在其中。留疤也好,一棵树最坚硬的地方不也正是它的伤疤吗?
阿婆在屋内寻了膏药出来,看见那个女子隐没在江雾里,一片迷茫之中,只有冰冷的目光让自己心底觉得莫名一寒。
慕容惜起身,开口问她:“阿婆,这船真是行向鬼山吗?”
老婆子拿着膏药愣愣答道:“哪是行向鬼山啊,不过就是停在在它周遭地方,砸几块冰就回去了,那山y-in的紧,没人敢上去。”
话音一落,刚才那两个汉子不满开口:“这次头儿指名要鬼山上的冰了,头儿的舌头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尝就知道咱们是不是诓他!”
“那也不能送了命!”老婆子提了声音教训他,“那山上有妖物,得把你魂儿勾了,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汉子声音小了不少,嘟囔一句:“那头儿那边怎么交代?”
“我可以带你们上去。”慕容惜语气干脆,尖尖的下巴略微扬起,一双动人的眼睛在第一抹朝阳中化为璀璨琉璃。“算作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老婆子被吓住了一会儿,立刻摆着手表示不同意:“姑娘,那鬼地方真去不得,早段时间襄阳王的兵马在那吃了亏,你想想,襄阳王是什么人,他都吃了亏,那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更不行了。”
阳光中的女子乘风一笑,冷傲,狂妄。缓缓地,她吐出几个字:“于我而言,他襄阳王真的——不算什么。”
第二章 女皇逝
船在傍晚着了陆,零零散散的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陆续地跟着主张上山的大哥身后,他们的脸上都有些不情愿。
这鬼山从来都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来的,也许是冤魂攒的多了,这些虎背熊腰的汉子在山脚就起了一身的疙瘩。越往上,温度也越来越低,入眼是一层迷茫的雪白色,在沉默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没必要把命搭进去,大不了不做这凿冰的买卖!
这样想着,落在最后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折返回去,他们冲着领头的人喊话:“大哥,气喘的厉害,上不去了,哥几个先回去了,婆婆一人在船上也让人不放心。”
刚翻过一个山头的领头大哥扭过头,嗤了他们一声:“瞧你们那怂样,人姑娘都没喊累,你们几个大男人在那儿念叨什么——”正说着,领头的大哥扫视了一圈,粗眉倏地皱起,喝道:“不好,那女人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慌了阵脚,一路上山,大家都是跟着她走的,一路顺畅,并没碰上什么险道,可突然间发现带路的人不见了,天地间只留一片雪白,夜风吹过山尖,像极了哀怨的女子的哭泣声。
“大哥,那女人不会是被这鬼山的妖怪抓去了吧……”一个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他向旁颤巍巍地探着手,想牵一侧的兄弟手,蓦地摸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心脏悬到喉头的同时,他的身体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拖下深渊。
一声尖叫过后,队伍少了一人。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麻,他们看着四周的白雪,一种无形的恐惧正压迫着他们。
“回去回去,掉头下山,快!”意识到危险之后,领头的大哥立刻下令沿路返回,可放眼望去,原先上山留下的脚印已经被一片雪白覆盖,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领头的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开口:“我不该轻信那个女人的!”
“大哥这是在怪我吗?”一声轻扬悠远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独立于雪山与夜空的交际处,衣发随风一起飘扬,清冷孤傲,右手的手心拖着一个小碟子,碟子中一尾蓝色的火焰诡异到了极致。
“你,你……”领头的大哥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容惜看着手里的烛火,这可是百年黑蛟的油脂炼成的灯油,只指甲大小的一片灯油,便可燃烧三天三夜。更重要的是,它燃烧时散发出的香味,会让这山上的雪猴知道是自己人,不再带有攻击x_i,ng。她方才,便是依着凤配里地图的指示,去寻这个东西了。
随着一阵细微的响声,雪地里爬出只通体雪白的猴子,将刚才拽入洞里的男人又被它重新拉了上来,随后,它像道白色的影子,三两下飞蹿到慕容惜脚边。
此情此景,不由让人惊愕,领头人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号令这鬼山上的妖物!”
慕容惜并没有作答,她将烛盏搁在雪地上,幽幽道:“向西再行三里,有一处冰湖,你们取了冰即刻回去。”说完,带着那只雪白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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