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最快的不知过了多久,待沙暴隐有停息之势后,一场久违的大雨降了下来。
肆虐的风沙被雨拍落,沉重了起来。
直到此刻,一直紧紧将玉蛮圈在身子下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沙的容祁才恢复了些知觉,疲惫感铺天盖地而来,大雨将两人都淋得狼狈不堪,泥沙沾在身上,头发和衣衫都濡湿贴在脸上身上。
容祁低喘着气,骤然松开玉蛮,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雨水刮打在他的脸上,打进他的眼睛里,他的袒上下起伏着,望着那天,喃喃地念了句什么,面色倦怠乏力。
今年的天相奇异,只怕要有变故了。
玉蛮怔怔地睁着眼,脑袋一片空白,直到一条吐着红信子的长蛇快速地玉蛮脚面上穿过……
“啊!”玉蛮惊呼了一声,惊慌失措地鲤鱼打挺坐起,心有余悸地缩起脚,踉跄地往后挪了几步。
容祁的面色苍白得有些异常,就连嘴唇也是发白的,玉蛮的惊叫声让他微微有了些反应,但他却也只能极力地撑开自己的眼皮,眼前一片晕眩,怎个天地间都好像在无止尽地旋转扭曲,他想说话,似乎废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爬到……岩石上……”
风暴骤雨,如此诡异,戈壁之中居住的众多毒蛇猛兽只怕也要被这天相惊扰,四处纷乱了,此地不宜久留。
玉蛮茫然地转过头来看向容祁,只觉得容祁的神态不对劲,她毕竟是在狼窝里长大的,和人的接触虽少,但是和毒蛇猛兽的接触可不少,刚才那跳蹿过去的长蛇,分明就是带着剧毒的响尾蛇,有时候就是一头成年的壮狼被它咬到了也要倒地不起的。
玉蛮眼尖,容祁腿部的两孔牙印瞬间刺痛了玉蛮的眼睛,玉蛮脸色一白,不顾容祁反对便急急躁躁地将容祁的鞋袜给脱了下来,异常苍白的腿上,那可怕的痉挛像无数条残忍的毒蛇缠绕在那上面,容祁的腿……
容祁来不及阻止玉蛮,也无力阻止玉蛮,被他视若痛处的伤口就这样赤果地呈现在她面前的,他只能无奈地苦笑,如此丑陋的景象,换谁看了不会害怕呢。
无数个夜晚,就连他自己也憎恨着这双腿。
“蛇……咬到了……”良久,玉蛮终于讷讷地吐出了这几个字,黑色的牙印,四周的皮肤已经变成暗紫色了,这暗紫色似乎还在扩散,面积变得越来越大:“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被咬的……”
那牙印之深,容祁怎可能从头到尾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过,难道不疼吗?!
容祁似乎对发生了何事已是心中有数了,他轻轻抬起嘴角,脸上却是那样毫不在意的表情,如此不以为然,如此满不在乎,平静得好像在说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别担心,一点也不疼。”
没有知觉的双腿,他又怎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也许就在刚才,也许就是他们从上面跌下来的时候。
玉蛮咬了咬牙,伸手去扶容祁,她的脸上早已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她咬着牙用力地试图用自己娇小的身躯将容祁背上,玉蛮一手抓着容祁的手绕过脖子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臂下试图扛起他。
容祁不能走,甚至连站都无法站起,玉蛮知道,她一定要努力背起他,人人都说她一身蛮力,原来有时候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容祁任由玉蛮摆弄着他的手臂,他始终低着头看着正为自己而努力的玉蛮,他的唇畔始终挂着笑,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柔,天地蕴华,都揉碎在他墨眸的幽深之间……
原来这丫头较真的模样,是这么的生动,让人有些不忍……
“你走吧。”
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淡漠而疏离,好遥远,好遥远。
玉蛮浑身一怔,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他,然而这一刻的相望,他眼里的温柔早已消失无踪,那是让玉蛮感到陌生而遥远的冷漠,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玉蛮在发呆。
然而此刻容祁就连嘴边最后一丝弧度都消失了,即使是仿佛成了面具一样虚无缥缈的弧度都消失了,好冷啊……
果然,容祁淡漠地扫开了视线,甚至连看都没再看玉蛮了,他又是那个可望而不可即,永远无法靠近的十三殿下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样的漠然。
“趁着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将你困住,你走吧。”容祁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失笑:“我忘了,即使不是现在,凭我,连兔子也抓不到,更何况是狼群的小公主你呢。我该这么说才对,趁着堪言和其他人都不在,我也无力将你抓回,走吧,我也乏了。”
“你……”
“乌孙迦昱靡能不能活着尚不可知,乌孙公主想必也是生死未卜,已经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我是要走!马上走马上走!”无名怒火带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涌了上来,她是要走,本来就是要走的!
玉蛮红着眼眶,用力推开容祁,转身奋力就跑。
容祁被玉蛮推开,毫不意外地,就那样再一次栽倒在地,他望着天,视线已经变得模糊,口的闷痛愈发剧烈了,苍白的脸上竟有一丝异常的妖冶之红。
今天这一切,至少让他前所未有地如此清醒。此前定是他昏了头,犯了浑,竟做着本不该做的事,当年他既然选择了离开,如今又是为什么敢将她留在身边,奢望本不该属于他的幸福呢。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无能,区区风暴,就已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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