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梅道:“罪过啊,那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娘你想想,我爹为何不肯立后?这个紧要关头,除了林清荷,立谁都会得罪林青峰。但是他心里却又不肯立林清荷,所以大家都先吊着,等解决了吴王,他一定会立赵晓芙为后。”
苏青梅道:“他倒是真爱那位郡主,也不怕人家半夜杀了他。”
“赵晓芙不是那种烈性女,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定会贪生怕死。杀了我爹,她只有一死,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她若是想做,早就在被我爹强占的时候就做了,不会等到今日。”
苏青梅道:“我倒是希望赵晓芙能一剑杀了他。”
“不必赵晓芙动手,我来替娘出口恶气。”云翡盈盈笑道:“父皇对她爱若性命,我打算放走赵晓芙,剜了他的心头肉,这可比刺他一剑让他难过多了。”
“你要放她走?这后宫戒备森严,你可别轻举妄动,你爹六亲不认,翻脸无情,若是知道是你做的,一定会要你的命。”苏青梅知道女儿自小便主意多,足智多谋,但见识到了云定权的狠辣和无情之后,她还是担心女儿斗不过他。
云翡笑道:“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是我。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苏青梅叹了口气,将一缕头发,放在了云翡的手中。
云翡这才惊觉,母亲的脑后的发髻不见了。她急忙道:“娘,你怎么,”
苏青梅淡淡一笑:“阿翡,我心意已决。你把头发拿去给云定权,说我要去恩明寺,他若是不肯,我便剃光头发,在宫里修行。”
云翡含泪道:“娘,你真的要这样?”
苏青梅凄然一笑:“我已经糊涂了半生,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
云翡眼看母亲心意坚决,只好哽咽着答了声好,拿着母亲的一缕头发朝德阳殿走去。
德阳殿东侧的暖阁,正是御书房。门前站着钱中,远远看见云翡过来,忙陪着笑脸迎了过来,弯腰笑道:“给公主殿下请安,皇上正在批折子,公主稍候,容老奴进去通报。”
“多谢钱公公。”云翡目送他伶俐的身影,心道,还是银子好,五千两银票买通了钱中,许多事便变得很方便,想要得到的消息,也毫不费力。
云翡此刻突然间想起了尉灵慧的话。
“她最爱钱,我爹花了不少银子,她才肯嫁给我爹。。。。。。”童言无忌,可是听在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剜心。
如果不是尉东霆这么说过,她一个小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爱财如命的女子,所以,用十六个金元宝,几万两银票便买了她的心。
她也真是傻,就这样被他打动。以为自己看到了金银背后的情比金坚,事实证明,还是金银最好,实打实的叫人放心,还能派上大用场,比如现在,钱中见了她,笑得像一个开了花的馒头。
“公主请。”钱中笑吟吟打断了她的思绪。云翡道了声有劳,便举步上了玉阶。门口侍立的太监宫女齐齐施礼,口称公主千岁。
云翡进了御书房,只见紫檀木龙案后,云定权一身家常的锦袍,头戴玉冠坐在龙椅上,若不是那张九龙盘旋的龙椅,金闪闪的泛着光,云翡甚至有种错觉,时光停留在她十五岁,他还在荆州州牧府的书房。
那时候,没有林清荷没有英红袖也没有赵晓芙,他位高权重却有着不近女色的美名。母亲一心一意地爱着他,无忧无虑,幸福喜乐。
云翡黯然神伤;手中握着的那缕青丝,凉凉滑滑的,仿佛握不住的时光,留不住的流水。
云定权抬头问道:“阿翡有事”
“父皇。”云翡握着母亲的发丝,缓步走上前,先施了一礼:“父皇,有件事母亲想求父皇应允。”
“什么事?”
云翡没有说话,将母亲的那一缕头发轻轻放在了龙案上。
云定权一惊,抬起头看着云翡:“这是什么?”
“母亲想去恩明寺修行。”
“胡闹。”云定权剑眉一凛,站了起来。“朕封了她为淑妃,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还妄想着母仪天下不成?”
☆、70
云翡听见这句话;气得心尖哆嗦。母亲为了他付出一切,散尽家财,身为原配正室;封母亲做皇后难道不应该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之事么?他竟然觉得母亲根本就不配母仪天下,是痴心妄想。
他眼中只有权势利益,从来都不知道娘想要的是什么。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人,根本不配娘的一片真心,娘做得对,宁可出家也不要再看这种恶心丑恶的嘴脸。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心口的怒火和悲愤。
“父皇;母亲并非此意。她早就有出家修行之念。今春在净土寺便萌生了出家的心思,父皇应该还记得;她曾经想用外公留下的银两;建一座庵堂。”
提到春上,云定权的怒气不知不觉消了。当时,云翡的确曾经提过苏青梅想要建一座庵堂出家的事情。后来,那笔银子还被他要了过来。此刻旧事重提,他反倒有些尴尬。
“母亲心意已决,她说父皇若是不肯答应,她便剃了头发,在宫里修行。”
剃了头发住在宫里?这岂不引人笑话非议。传出去他脸面放在何处。云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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