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除了老是聚集在康家那一大票彪形大汉之外,她一点都不觉得康家和黑道有什么牵扯。
直到这一天
被康大嫂和康艳硬拉去扫街,才刚回来的邝求安,甫一来到客厅口,她就一整个人惊骇的呆在那边了。血只见厅内至少聚集了十几二十个人,起码有一半人手上不是拖着开山刀就是武士刀,亮晃晃的刀身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血迹,相对的,另外一半人不是头就是手脚,或者身躯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遮不住鲜血的浸透。
康爷爷在大声质问,康健口里三字经不断,康桥拧眉聆听受伤的人的控诉。
老实说,这种场面对康家来讲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连家常便饭都算不上,勉强可以算是点心罢了,但是对邝求安这种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人来说,她只看得见满眼令人惊悸的血腥
此时此刻,她终于见识到黑道世界的残酷,体认到康家确实是属于黑道的一分子了。
“到底是谁先挑衅谁”
“是我们先去质问他们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捞过界,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要保护费。”
“为什么不先来跟我们说”
“我们还来不及说,他们就先动手了。”
“是他们先动手的很好,搞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是赵董。”
“又是他”康爷爷怒气冲冲地猛拍一下桌子。“康健,打电话给赵董,说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是”
这时,康桥终于发现老婆回来了,连忙过去把一脸惊惧的邝求安带回房里,柔声安抚她。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邝求安没有任何响应,只是把微微颤抖的娇躯更蜷缩入他的怀抱里,苍白的脸儿也埋入他的肩窝,拔不出来了。
他只好抱着她,继续安抚地摇晃着她,拍抚着她的背,直到她睡着,他才把她放到床上,又陪在一旁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暂时不会醒过来了,他才悄悄离开卧室,继续去帮忙处理那件麻烦。
这种事,他帮不了她,得靠她自己去消化吸收。
这天,邝求安一直在睡,连晚餐都被她睡过去了,她甚至没有起床洗澡,上过半次厕所,就这样一直、一直睡翌日,康艳又来找邝求安了。“小安,走,我教你溜冰”
“好。”
噙着柔和的微笑,邝求安平静如常的换衣拎包包陪康艳出门去,康桥赞佩地望着她纤柔的背影,知道她已经把昨天那件吓得她半死的事消化吸收完毕了。
果然是一等一的韧性
深夜不知道几点,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狞然惊醒的邝求安正想起身,却被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压住,康桥一动也不动,只是扬声喊出去。“什么事”
“去不去”
“不去”
“好,那你继续睡吧”
把邝求安搂进怀里,康桥闭上眼继续睡;邝求安却有点不安,这么晚了,表哥他们是要去
“他们要去干架。”康桥突然说。
干架想到半个月前看到的血腥场面,邝求安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可可是”那种危险的事,她并不希望康桥跟去,但表哥是亲人,又那么疼爱康桥,康桥能不顾吗
“以前他们会坚持我一定要跟去,但外公说了,以后我都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他们就不再勉强我了。”康桥睁开一眼往下溜,果然见她一脸的忧心。“不必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场面,不然他会用手枪敲门,而不是用手,这种时间,多半只是很纯粹的用拳头干架,譬如酒后起口角之类的,表哥应付得来的。”
“喔。”
“睡吧”
“嗯。”
可是邝求安还是睁着两眼,直到听见康健喝醉酒摇摇晃晃经过门前的声音,她才安心的阖眼睡去。
这时,天际曙光已微现,快天亮了。
早餐桌上,康桥看着邝求安那两粒熊猫眼,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真是就跟你说不用担心的嘛”
“我不可能不担心嘛”邝求安嗫嚅道。
偏偏康健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在那边大口吃他的早餐。“你老婆怎啦两只大眼圈乌漆嘛黑的,你揍她啦还是整晚操她不给她睡太不体贴啦,这种老公”
咻一下,一粒山东大馒头神准的正中红心康健的额头。
“杀人凶手就是你”康桥没好气的臭骂。
“咦”康健吓了一大跳,怪叫。“喂喂喂,我昨晚都在喝酒,连一根寒毛也没碰你老婆喔,你别赖我跟你讲”
哗啦啦,整杯豆浆都泼过去了,马上请康健试验一下豆浆澡的美容效果。
“谁跟你说那个”康桥更是火大。“昨晚干完架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可是”康健一脸困惑,一边用老婆给他的毛巾抹拭满头豆浆,一边为自己的委屈辩驳。“那你也知道的嘛,运动过后总是要去喝两杯庆祝一下,自然不可能太早回来的嘛”
“你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担心”康健哈哈大笑。“才怪,大家都嘛习惯了,怎会有人担心,老弟,你真爱说笑”
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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