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个梳着的还是小女孩常梳着的苞苞头,不过两边花苞上都有簪着一只赤金莲花,莲心里都镶着一颗赤红的宝石。这样的首饰不少姑娘看都没看过,更别提上头镶着的鸽子血红宝石呢。
骆止蓝没想到自己的主动示好,却被谢清溪不冷不淡地回了回来。于是她咬着唇,脸色微微涨红。
一旁的骆止晴见她这姐姐这般模样,心头一惊,生怕她同谢清溪起了冲突。于是秦家的三姑娘秦珊随着她母亲在庄子上住,自打诗社成立以来,便再也没参加过她们诗社的聚会。
原本这次她便同骆止晴商议过,要不趁机拉着谢家这个嫡女入了诗社,这样她们诗社在苏州贵族小姐圈子里,那还是顶顶有名的。连一个布政使家的嫡小姐都没有的诗社,哪里能算是最有名的。
骆止晴虽比骆止蓝年纪小,可素来就是有心计的那个。这会她赶紧打圆场说道:“六姑娘这样的红宝石可真好看,我瞧着上回见六姑娘时,你带着的是一顶红宝石花冠,也是极好看的。”
“骆二小姐的眼光也好,”谢清溪客气说道。
这会先前被谢清溪拉着,说她绣活好的那位参政家姑娘顾蕊,一下子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她见骆止蓝恨恨地瞪了自己一眼,便无辜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谢六姑娘说的对而已。”
谢明岚对这次诗会活动,可是极重视的,不仅诗社里所有的姑娘都请了,就能有些未能入诗社,但是家中也极有地位的姑娘,她都没落下。所以苏州总兵大人家的三姑娘吴琴也被她一并请了过来,这位三姑娘吴琴是家中嫡女,只是不仅才名不显,胸中更无多少点墨,根本比不上她的庶姐姐吴玲。
吴玲也是诗社的一员,原本她也在家中提了要带自己三妹妹一同前来。不过她这个三妹自己才名不成,偏偏还见不得旁人好,暗中使计还不愿让自己来。若不是后头谢家这位四姑娘又单独给她下了帖子,只怕连吴玲自己都来不了了。
“琴妹妹,这是我大姐姐,这是我六妹妹,”谢明岚拉着吴琴过来坐下,便给她介绍了谢家其他两位姑娘。
虽然吴琴年纪也不大,不过架子倒是端的不小。毕竟她爹爹可是苏州总兵,总兵乃是镇守一方的最高军事长官,所以便是谢树元见了吴总兵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因着如今是国富民安的年代,武官的价值大大下降,而结交武官又与结交文官不同,所以吴总兵家的门庭较之谢家可谓冷落之及。
可吴琴在谢清溪面前,倒是端足了架子,只见她淡淡扫了谢明贞和谢清溪两人,又笑着对谢明岚说道:“上次在秦姐姐倒是见过一回,不过谢六姑娘并不同咱们一道说话,所以倒是有些不熟络呢。”
吴玲在旁边听着她这个妹妹的话,急的险些要脱口堵她,不过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这个吴琴也是被吴家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姑娘,日日将那派头挂在嘴边,恨不得在脑门上刻着我是嫡女这几个字。
可她在家中这般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到了旁人家做客,况且那位也是谢家的嫡姑娘,身份可是比她一点都不差的。
“前次是因着没机会说话罢了,这会吴姐姐能来,可不就是给咱们热络的机会,”谢明岚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倒是将上头两个姐姐都比了下去。
旁边的骆止晴也立即说:“我看岚妹妹这宴席准备的,便是不能再妥当的了。若是下会轮到咱们家设宴,我和姐姐可得好生同你讨教呢。”
“你说是吧,姐姐,”骆止晴拉了下旁边骆止蓝的手,这才让她回过神。
骆止蓝隐者一直想心思呢,被骆止晴这么一拉,倒是回过了神。所以她也点了点,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瞧着也是呢。”
谢明岚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骆止蓝一眼,心中却不无讥讽地想着,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大姑娘,这会都知道思春了。前些日子不是还瞧着秦家的二公子好的,这会看见了自家的大哥,这一颗心又瞬间变了。
这少女的心思啊,总是诗呢。
谢明岚回头瞧了眼谢清溪,见她正和参政家的小姐顾蕊在说话,心底却慢慢浮上一计。
这些姑娘虽说是打着诗会的名头聚集,可其实不仅是作诗上头要比,这琴棋书画可样样都要提的。这家的小姐琴艺出众,便借着旁边放着的琴随意弹了一曲,赢得众位小姐的声声称赞。那家小姐画功出众,实在推脱不过众人,便随意画了幅鱼戏莲花的图,那活灵活现的简直是羡煞众人。
至于这绣活出众的,自然也是不落人后。而那些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懂的,心宽的就称赞两句,心胸狭窄的就说两句酸话。大家说说话,这时间倒也过的快活。
不过骆止蓝这边也显得心事重重,就算骆止晴拉了她好几回,都挡不住她不停的发呆。所以骆止晴趁着谢明岚同吴琴说话的空隙,便俯着身子靠近她耳畔,焦急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妹妹问这话做什么?”骆止蓝还是死鸭子嘴硬,一副我什么事都没有的口吻。可是她素来是个没城府的,高兴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
骆止晴这样聪慧的性子哪会瞧不出来,于是她微微笑看着众人,却又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可别忘了娘亲先前说的话,这可是旁人家,便是再不高兴也稍微忍耐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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