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林亦奇有些自嘲地想:“都说我是好人,却没人爱我。”
沈陌到家后,打电话给领导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电话里领导的态度于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好好活着在他看来都有点难。
之前找的形婚伙伴小吕非常积极,一直打电话追问沈陌未来计划。沈陌躲了几次,犹犹豫豫地不知下一段路该如何走下去。林亦奇的话对他的冲击不小,不是因为有什么新鲜的道理,而是因为说出了他潜意识里认同但努力回避的事实---在x_i,ng格和感情观上,他遗传的是父亲,而不是更为刚烈和爱憎分明的母亲。
这天,张凤慧回来了,陪着她回来的居然是任宏。好几个月不见,任宏气色不错,看得出是被感情生活滋润过的汉子。他把张凤慧送到家,留下简单吃过午饭后,就急匆匆告辞,说是任纪斌发烧还没好,留他在家不放心。沈陌听到这个虐狗理由在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
送任宏出门坐车时,他问任宏怎么会和妈妈凑在一起。任宏说是张凤慧主动联系的他,说想了解一下沈陌初高中时的生活。沈陌吓了一跳,拉着任宏的胳膊,想问却不敢问。任宏安抚地拍拍他:“放心,我没说。不过......”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提醒沈陌道:“我觉得阿姨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你有点心理准备。”
任宏的话让沈陌更加心事重重,母子俩度过了几天看似平淡如水实则暗潮汹涌的日子。张凤慧没有问过沈陌为什么好好的工作日留在家里不上班,沈陌也假装看不到张凤慧时常望向自己的若有所思的眼光。连接□□的弦紧绷在俩人之间,就看谁忍不下去伸手拨动。
请下的一周假期很快结束了,沈陌告诉张凤慧自己自己下周一开始上班,张凤慧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周日上午,给汤圆收拾了厕所,又给冰箱化完冻。张凤慧一直坐在阳台旁,抱着汤圆不知想些什么。临近中午,沈陌看了看挂钟,走去厨房准备做饭,张凤慧对着沈陌招了招手:“先不急,过来,小陌,妈妈有事问你。”
沈陌走过去:“您说。”
张凤慧看着站在眼前的儿子,短短一个月就瘦了两圈,眼底的青一直消不下去,二十多岁的人,身上怎么就没点朝气呢?她又心疼、又怒其不争。不由叹了口气,问道:“小陌,上次你说找到女朋友了,怎么回事?”
沈陌心里猛然一抖,硬着头皮翻出手机里小吕发来的照片捧到妈妈面前:“就是她,朋友介绍的,您觉得怎么样?”张凤慧不看照片,看着儿子的眼睛:“你觉得呢,喜欢她吗?”
听沈陌强颜欢笑说道:“我觉得挺好的,看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能定?”
“......是,听您的。”
张凤慧忽地涌上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她按照长期以来坚持的稳定情绪的方法,在心里默数了一分钟数后,抬头笑着对沈陌说:“好啊,你这么懂事妈妈很欣慰,我也不用相看了,相信你的眼光。那俩人就赶紧结婚吧,明天约一下两家家长见个面,把婚礼日子正式定一下。”
沈陌愣了,半晌才僵着身子点点头。他心神不稳地看向窗外,三伏天,蝉鸣也烦、日头也烦,他感觉自己藏在屋子里都快干死了。张凤慧在旁边,缓缓说着结婚需要准备的聘礼,说着明年最好争取怀上一个孩子,过两年再要一个。还说汤圆被惯得太霸道,不如带回老家去,也好让沈陌一家两口,或三四口过小日子。
沈陌听妈妈构架出一个又一个场景,都是砌成自己未来生活牢笼的一块砖。他想:“这样不好吗?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窗外,一对年轻的夫妇领着小孩走在小区便道上,看到道旁石凳上有一只带着口罩的哈士奇,男人和女人连忙护着小孩往旁边躲。沈陌看着这个原本应该感到温馨的生活场景,想象着有朝一日,他也领着妻子和孩子,在某条路上碰到天水。妻子怕狗,他护在前面,躲避着天水,绕道走上另外一条路,只留给天水一个防御的背影。天水会跑回去找肖绎哭吗?那时候,天水,还记得他吗?
沈陌突然崩溃了,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到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他一下子跪在张凤慧面前,说出第一个字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说:“妈.....我该死!我不结婚可不可以,我不结婚。”
张凤慧连忙要拉儿子起来,沈陌跪着死活不起,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情绪一旦释放出一个口子,便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冲毁堤坝。他抬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失声痛哭,颠三倒四、口不择言:“我和我爸一样啊,您杀了我吧。我结不了婚,我有爱的人,特别爱,妈,我这里难受,一直难受,我不想活了,您杀了我吧。”
张凤慧眼见着沈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根本劝不住,情急之下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然后也跪在地上,边哭边抱着儿子拍着、安慰着。
沈陌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哭成这样是什么时候了,他就像是酒后断片,在记忆里把那一刻的情形全然抹去。再次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卧室床上,屋里黑乎乎的,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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