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出公司大楼,被小吴拉进保姆车的,时焕也不记得,他觉得眼前似乎有一条黑色的河流,不知所起也不知终点,却是要吞没他。
☆、顶流委屈啦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时焕那被扒得不能再干净的过去再一次被整理成文供人指指点点,他和冯昼过去被营销号称为“比爱情更真挚的感情是逢时”,现在居然变成了“千万别和时焕做兄弟”,星光娱乐披皮下场,发表一连串的分析长文,将时焕钉死在耻辱柱上,来换取冯昼的可怜无辜。
时焕我老公:粉了他这么多年,越来越失望。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脱粉了。
荔枝真好吃啊:哈哈哈,幸好我在他上次耍大牌就脱粉了。
路人34247987: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
今天也要看看我的乖崽:就算抄袭又怎么样,这些歌如果不是我们哥哥唱,谁要听啊!
听说有人在找我:时焕这次是真的完了,耍大牌、天价片酬、演戏替身,现在还爆出一个抄袭,哈哈哈哈,粉丝们看看清楚你们哥哥是什么东西,这种只有脸的人也配当idol?
我家顾顾:幸好顾老师早就和他分手了,不然不是平白惹一身s_ao?
时焕刷微博评论的时候是没有表情的,嘴抿得很平,一双眼睛漆黑得让人害怕。
“哥,咱别看了,他们都不知道真相。”小吴试着从时焕的手里抽走手机,居然真的被他抽走了,“哥,现在公司在和各个代言谈违约金,怎么办啊,哥?”
怎么办?冯昼这个局敢做,就是笃定他拿不出原稿。
他的原稿烧掉了,在他和顾琢章分手的那天,灰烬刺痛了双眼,既然人留不住,为他而写的歌也没必要在了。碍于公司版权,这些歌无法下架,但他再也没唱过。
顾琢章刚刚从新疆的荒漠拍完戏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助理童鹤拿着手机,一脸凝重地看着他:“顾哥,时焕出事了。”顾琢章的脸色骤然变化。
童鹤简单明了地解释了网上发生的事,看着老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体贴地替自己的老板分析时焕目前的困局:“除非时焕能拿出手稿,并且有人能证明这些手稿早于冯昼的……”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顾琢章冷淡地打断了助理。
童鹤扶了扶金丝边眼睛,住了嘴。
如果选秀综艺的人气王算红的话,那么时焕满打满算红了十年,期间不是没有遇到过糟心事,但是从未落到过这般众叛亲离的地步。他打拼了十年留下的资产,大部分投在了这次的演唱会上,可以说除了场地和设备,其他的钱都是时焕自己掏的,这样看来星光早就设计了今天。扣除品牌代言的解约费,剧组的违约金,居然也不留下些什么。
一天之隔,天堂地狱。这个圈子毁掉一个人过于容易,除了他时焕有的是人可以用。譬如横店那个剧组,就打算让他的一个文替来演他的角色,反正大多数镜头都是这个文替拍的。
时焕把小吴赶回了家,自己打开了一听啤酒,对于沸反盈天的舆论,他无能为力;对于公司放弃他的打算,他无能为力;对于他自己的未来,他也无能为力。他从成年起开始进行的事业,十年后他发现他看透了这个圈子的冷漠势利,一个又一个年轻又鲜活的灵魂在这里碎成追名逐利的样子,他却依旧无能为力。
时焕的唇珠碰到冰凉的易拉罐边沿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拒接了所有的号码,能打进来的只有白名单的那个。
“你,还好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哑。
这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个电话,也是分手后顾琢章对时焕说的第一句话。
浓情蜜意的时候,时焕被黑上热搜,顾影帝总会哄他,时焕本来不见得委屈,但是那样温柔又纵容的神情,一分委屈也能变成十分,委屈得仿佛全世界都在欺负他,而顾琢章是他唯一的浮木。
但是他现在失去委屈的资格了。但是……
但是,他本来可以说服自己接受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他吃了亏,认了教训,也许再也站不起来,但是也可以拾掇拾掇自己继续走下去,他从来都是无人可依,所以可以坚强一点。
偏偏有人一句话可以引山洪。
顾琢章等了良久,等来一句带着颤抖的哭腔:“我没有抄袭,但是我没有办法证明。”
那一瞬间,心脏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安慰的言语堵在嗓子里,他惯常哄时焕的伎俩已经没有合适的身份说出口,他一开始就明白,只是到底是放心不下,想听听他的声音,确认他的现状。
顾影帝混这个圈子的时间不比时焕短,哪怕自己干干净净,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红极一时却因为一时之失穷困潦倒,挽救一个深陷丑闻的明星,时机、证据、书写真相的笔缺一不可,他救不了时焕。
只是,终归是想念。
顾琢章滚了滚喉结:“我知道。”
“你不知道,有几首是我写给你的歌,被他抢走了。”时焕将喝空的第五个易拉罐丢在桌子上,漂亮的眉眼染上醉酒的红,“顾琢章,现在真的,你不是我的,那些歌也不是我的了,为什么啊?”
顾琢章在够书房柜子的最上面的一个铁盒,浅蓝的衬衫贴合腰线,随着肌r_ou_的伸展而绷直了弧度,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铁盒,不知道是因为铁盒的冰冷还是时焕的嗓音,顾琢章的指尖颤了颤。
他手机开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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