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舜铭不耐烦道:“你来做什么?”,对于他这个便宜弟弟,整个白家没一个人想见到他,大多时候,大家都非常默契的把他当做不存在的空气,睁着眼也当没瞧见。
谁都知道,他爹,已故的白老爷就是被这家伙给害死的。还有一个白舜铭不待见自己这个弟弟的原因,白暮雨的存在就是他爹背叛他娘活生生的证据。
白暮雨咬了咬唇,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他的手已经洗干净了,白的让他都有种错觉,好像他大哥真的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一样,但是……
白暮雨低声怯懦道:“大哥,恭喜你高中,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
☆、来吧,贱~人也能活得潇洒
整个房子瞬间一片死寂,白暮雨低着头,伸出手,捧着手里的盒子就是不敢去看他大哥的脸色。
许久,房间里才响起慢悠悠的脚步声,白舜铭走到白暮雨跟前,他扫了眼白暮雨脏兮兮的脑袋,再看了下白暮雨现在唯一干净的两只手。
白舜铭冷笑一声,也不接过白暮雨手里的盒子,道:“你的礼物我可消瘦不起”,说罢,定定看着白暮雨,没有任何动作。
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白暮雨颤了颤唇,良久,徐徐道:“对不起,大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总之,他就是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白暮雨匆匆转身,还没等他的一身狼狈灌满心底,白舜铭又道:“记得把偷的东西还回去,我虽然不想有你这个弟弟,但是别人还是会把你当成白家的人,不要给白家列祖列宗丢脸。”
凌乱的脚步忽地僵住,而后又挪动起来,每走一步,白暮雨都觉得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沉甸甸的,透不过气,却无能无力,不知何从抵抗。
他想告诉大哥,这东西不是偷的,是他买的,可是这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说这钱是他在地上捡的,不是从人家身上扒来的,可是为什么明明看见这钱是别人掉在地上的,他也不上去告诉一声,把钱还给人家,到底这钱还是不干净的。
白暮雨静静坐在池塘边,月色明亮,照的一池青水银色曼妙。无论夜有多黑,总有圆月盈照之时,可是他自己呢,一身的龌龊,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也没有人想要了解他,去疼惜他。
白暮雨看着水面上一团乌黑的倒影,身后的y-in冷空气明昭昭指明了鬼大爷的位置,现在也就只有一只鬼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了。虽然水面上照不出鬼影,但是白暮雨却知道他身后那只鬼就算不是人了,也比他招人喜欢。
抬起手,摸了摸脸,一会儿工夫,脸上的污垢便染黑了白皙的手指。
本来,他怕自己的手弄脏了送给大哥的礼物,还特地去洗的干干净净,可是自己的这一份心意在别人眼里到底还是太肮脏。
呵呵,白暮雨自嘲轻笑起来,不是早就明白,大哥会收下礼物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吗,为什么真的被拒绝了,心还是会一阵阵的发紧,紧的他透不过气来,连眼前的东西都模糊到看不清了。
原来,他还是在奢望吗!
他还是希望大哥会怜惜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在自己高中的喜庆日子会不愿破坏一切的喜悦,他奢望着那万中之一的可能,就算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而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卑贱如蝼蚁,到最后终会被践踏,没有被珍视的资格。
抽了抽鼻子,白暮雨抹了把脸,本来就很脏的脸,现在被泪水一糊,更是又乌七八糟了一片。
他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尤其是他的脸,白夫人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张脸,每次见到他的脸,那脸色真的比馊掉的饭菜还臭。所以,连他自己也厌恶起来,他把自己的样子永永远远藏起来,作为最可耻的秘密的一部分深埋进白家这座坟墓里,随着他长大,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白暮雨忽地挺直了腰板,他后面的鬼大爷一时不慎差点被他惊得摔倒,白暮雨转过身,见鬼大爷瞪着一双青白眼球,不明所以而又一脸高深地木然看着自己,贱兮兮露出白晃晃地牙齿,这一笑真是煤球里开了朵小白花,扎眼极了,却又放肆地快意。
“像你这么厉害的鬼,如果说要送大哥礼物,想来他肯定吓得不敢不收”,白暮雨兀自幻想着那个场景,他大哥一本正经地打着哆嗦,而眼前这位鬼大爷则冷脸冷面,端着一张清秀鬼脸,威慑十足的把礼物塞到白舜铭手里。
白暮雨一想到那个场面,哈哈哈捧着肚子笑起来,他笑得猛烈猖狂,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痛快,真是痛快!
白暮雨收起满心酸涩,对着水面捏起两边嘴角,嘿,真丑,而且怪吓人的!
好吧,他就原谅大哥的无礼吧,反正都是一家人吗!
白暮雨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大甩着双臂抛开满面愁绪向着自己的小破屋走去,悲春伤秋这种事还是适合美人来做,他这种人自怨自艾简直是自找没趣,丢人现眼。
到了明天,他依旧是白家幽灵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白暮雨,一个人难过要过日子,开心也要过日子,那他还能有什么选择,想要好好活着,那就忘了难过的一切,盼望着明日能有顿好吃的好好活吧!
城外,静逸的夜晚最适合伙同几个好友烧一壶好酒,对酒当歌,闲话家常。
现在这篝火的两侧各坐一人,他们也确实是朋友,只不过他们此刻不想喝酒,也不想对歌,两个人愁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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